第1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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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分東西還是放在的老地方,唯一的變化就是灰塵更重了些。
“你還是**大隊的頭頭?”我問。
他點點頭。
“按理說這種級別的案件輪不到你親自去現場,可你還是去了,為什麼?”
“因為我對那公寓很感興趣,早就聽說那裡住的都是怪人。”他打量著我,“這段時間你在幹什麼?”
“沒幹什麼。”我用手揉揉有點脹痛的胃,“混日子,偶爾喝一點酒。”
“喝一點酒?”慍怒使他的臉色有點發紅,“你血液中的酒精都足夠做酒糟了,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意味著某天我會倒斃在這城市的某個角落。”我漫不經心地說,“為了防止給別人添麻煩,我在上衣口袋裡寫下了墓地的地址,他們要做的僅僅是把我燒成灰,埋進去。”
楊森猛地站起來,我以為他要狠狠地給我一拳,可他還是緩緩地坐了回去,“好吧,讓我們都冷靜點,先說正事。”
他從抽屜裡取出一個袋子,放在桌上。袋子裡裝著一條不常見的魚,大約二十厘米長,兩指寬,體型頗似鰻魚,但紅黃交錯的鱗片證明它來自熱帶。魚的身體僵直,修長的魚鰭支離破碎,像是塊破抹布似的纏做一團。
“沒錯,這是我養的魚。”我厭惡地移開視線,“賣魚的人告訴我它叫彩鰭龍鱔,還是叫別的什麼來著,記不清了。我管它叫香腸。這傢伙活著的時候就很硬,沒想到死後更硬。”
“屍檢報告上說,死因是窒息。”楊森的鞋跟在地板上敲得咚咚響,“問題是,兇手為什麼會採用這麼古怪的辦法?”
“你認為是我乾的?”
“恰恰相反。”他搖搖頭,“我們的調查替你排除了嫌疑。”
“比如從我身上抽的那一針管血的化驗結果?”我譏諷地說。
他凝視著我,表情意味深長:“聽說你和被害者關係不錯,但你看上去並不怎麼傷心。”
“傷心並不是用來展覽給別人看的東西。”我冷冷地回答。
他的臉上浮現出苦笑:“依你所見,那女孩會是被誰殺的?”
“不知道。無論對誰而言,她都是完全無害的生物。”我嘎聲道,“實在想象不出有人能狠下心對她動手。”
“但是她住在鱗人公寓。”
“那又怎麼樣?”我惱火起來,“並非每個人都有條件隨意選擇居所。”
“我明白。”他連忙安撫道,“但是那裡住的都是一些怪人。”
我沒有反駁,因為的確如此。
鱗人公寓是個有趣的地方。
住在這裡的人,互不干涉,互不打擾,互不好奇。
你可以認為它是人情冷漠的例證,但世上往往有很多誤會和怨恨,都是因為好奇心沒有得到滿足,或者用錯了地方而產生的。所以我覺得,這樣也挺好。
這棟十三層高的建築曾經光鮮過。作為城市最早的高層建築,能夠在此處擁有一套居所,足以引來很多羨慕的目光。尤其是住在八樓以上的人,向遠處眺望,可以看到的海平線,藉助望遠鏡,甚至可以看到海鷗矯健的身影。
好景並沒有維持多久,更高更豪華的建築物在周圍紛紛拔地而起。只不過是五六年的光景,它就淹沒在鋼筋水泥的森林中,像是根先天發育不良的矮樹,在陰影中忍氣吞聲。
原本是嫩綠色的樓體,隨著歲月的變遷,演化成了一種詭異的墨綠色。我總覺得它像是一條直挺挺的死魚般的立在那裡,鱗片上長滿了苔蘚的死魚。
原來的住戶忍受不了沒有陽光的生活,紛紛將房屋出租,出租給不需要陽光的人。而我就是其中的一個。
可能有人覺得這些人湊在一起準保不得安生,但實際上反倒異常的安靜。有時我會萌生出一種幻覺:鱗人公寓就像是個水族館,每個房間都是魚缸,長著鱗片的人沉默的生活在一起,生活在寂靜中。
魚的鱗片有軟有硬,我無疑是後者,儘管鄙夷排斥前者,可我心裡也明白,二者的區別無非等同於偽君子和真小人的差異。所以當阿吹全家搬進來的時候,我很詫異。
她是住進這棟公寓的第一個孩子,而這裡絕非是個適宜孩子成長的地方。
後來從管理員的口中我瞭解到,阿吹的繼父是個小商人,與阿吹的母親是青梅竹馬,在她成為寡婦後毅然決然地求婚成功,並且接納了阿吹。可惜好景不長,沒幾年就被人欺詐破了產,以至於淪落至此。
“你在想什麼?”楊森打斷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