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 (第1/4頁)
精靈王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一
在外邊晃悠了兩天沒回家,今天我喝得格外多。
用手扶著牆壁上樓,我感覺自己彷彿行走在開著低速檔的跑步機上:樓梯變得永無盡頭,膝關節的刺痛讓牙根變得很癢。
一個清亮的聲音穿透了尖銳的耳鳴聲,讓我停下了腳步。眯縫著眼找了好久,發現是住在對門的阿吹在對我說話。她的臉色很不好,蒼白中透著一股黑氣。
她在說什麼?我好像是聽到了,因為我在不住地點頭,想要對她報以禮貌的微笑,但發出來的卻是嘿嘿的傻笑。
她到底在說什麼?我忘了,前一秒鐘和後一秒鐘的事情變得毫無關聯,這就是喝醉的好處。我茫然地盯著她土裡土氣的紅花棉襖,說了些連自己都無法理解的話。
“阿吹,你……你最好回家去,不然會被凍死了,就趕不上十六歲的生日了。今天真冷,你身上的花怎麼還開著……這是什麼花?分我一些,我有時也想吃幾盆花嚐嚐鮮……”
她的眼神變得黯淡了,低頭從口袋裡掏出個蘋果遞給我。昏暗的走廊裡,蘋果似乎在散發著幽幽的綠光,這一定是幻覺。
我毫不猶豫地接過來狠狠地咬了一口,酸澀的汁液沿著喉嚨流進胃裡,火燒火燎的感覺總算舒緩了一些。
我點頭向她致謝,然後掏出鑰匙想要開門。手哆嗦得厲害,半天也沒找到鑰匙孔,就在我忍不住想要狠狠地朝這個不識時務的鐵皮玩意來上一腳的時候,她從我手中拿過鑰匙,幫我開了門。我顧不上向她致謝,踉踉蹌蹌地走進臥室,倒在床上後在天旋地轉中昏睡過去。
如果酒館的鐘是準的,那麼我這一覺睡了有五六個鐘頭。其實本來可以睡上一天一夜,奈何門外的慘叫和嚎哭實在過於刺激神經,而我對這種聲音格外敏感。
門被敲得山響,我勉強爬起身,感到自己半邊身軀失去了知覺。湊合著用左手扭開生了鏽的鎖,我扯著嗓子告訴外邊的人自己拉門,現在我沒力氣伺候任何人。
他顯然低估了這扇門的倔脾氣,經過兩次失敗的嘗試,門才被轟隆一聲拉開。
我看到了一身嶄新的警服,和一張稚氣未消的臉。
“怎麼了?”我懶洋洋地問。
“你住在這裡?”年輕的**冷冷地問,眼神中帶著厭惡和懷疑。
我做了肯定的回答,又重新問了一遍:“到底出什麼事了?”
“你對門的女孩死了。”大概是我嘴裡噴湧出的酒臭很強烈,他乾咳了幾聲,“我們需要你協助調查。”
我愣住,兩眼直勾勾地盯著他:“你說誰死了?”
“你是不是還沒醒酒?”他皺了皺眉,“趕緊去洗洗臉清醒一下。”
我用行動回答了他的疑問:我伸手把他粗暴地推了個趔趄,踉踉蹌蹌地衝進對面的屋子。十幾個人亂哄哄的不知在議論什麼,其中有幾個身穿制服的身影,我沒加理會,像一輛失控的貨車碾壓過驚慌失措的轎車,闖到閃光燈晃個不停的臥室。
幾隻有力的胳膊從後面抓緊了我的胳膊,一隻鐵鉗般的手從後面掐住了我的脖子,我拼命掙扎著。一個驚異的聲音響起:“李奇?怎麼是你?……快放開他!你們想憋死他嗎?!”
沒錯,我叫李奇。我沒被憋死,阿吹死了。
她給我的那個蘋果還在胃中沒完全消化,可她已經死了。
阿吹坐在椅子上,頭向後折成一個奇怪的角度。頭髮凌亂,臉色發青,嘴微微張著,一截青色的魚尾從裡邊伸了出來。她那雙黑亮的眼睛,渙散得毫無生氣,她怎麼會死?!這條魚應該在我的屋子裡,為什麼從魚缸蹦到了她的嘴裡?
我頹然癱倒在地,不管不顧地嘔吐得一塌糊塗,接著放聲嚎啕大哭。
“你怎麼了?別這麼丟臉。”一箇中年男人蹲在我旁邊,我發現他的樣貌沒什麼變化,“足足三年了,我沒有你的訊息,原來你躲到了這鬼地方。”
“這不是什麼鬼地方。”我喘息著,嘴裡又幹又苦,“這裡叫鱗人公寓。
他用手輕輕地拍著我的後背,“跟我走吧。”
他招招手,幾個人把我扶了起來。出門時我扭頭看去,一個法醫用鉗子小心翼翼地將魚夾了出來,魚鱗在慘白的日光燈下閃閃發光。
我彎下腰,痛苦地發出一陣乾嘔。
二
楊森的辦公室還是老樣子。身後書櫃的油漆有些地方已經變了色,卻依舊被擦得閃閃發亮,與之不太相稱的是,辦公桌驚人的凌亂。他禁止任何人替他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