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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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以讓我帶一個朋友?” 其實對於我來說,幫終夏爭取到出席的機會,是有些看戲的心理。終夏實在算不上一個美女,相貌平平,身材嬌小而且少有起伏。一個小時之前我去她家幫她挑選裙子給她打氣,看她心神不寧地換衣服化妝,莫名覺得有點好笑。十七八歲的少年,在對於女生的選擇上,往往都是從相貌開始的,而終夏在這一點上就已經失分嚴重。 “實在去不成就算了,至少我們要先把衣服換了,不然會感冒的。”我在雨勢緩和後說,“我家在這附近,到我家再說。” 我家的位置很好找,這片城區年代久遠,大片的矮房中有一座八角形高塔,挨著一座聳立的煙囪很是醒目。我和母親就住在高塔後面的小區裡。 進門的時候,母親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迎面對視,終夏不可避免了發出了一聲尖叫,在光線昏暗的房間裡格外刺耳。媽媽愣在客廳裡迅速把頭轉過去。我因終夏過激的反應而皺起了眉頭。 “對……對不起,未央,我不知道你帶了朋友回來。我這就進屋,你們聊……”母親說著一隻手掩著臉推到了臥室裡。電視沒關,熱鬧的節目襯得房間裡更加尷尬。 終夏是看見了的,我母親的左邊臉上有一大塊森然可怖的傷疤,就像是一塊被燒焦翻開的泥土掛在臉上,左眼已經粘連在一起,只剩下爬行動物般褶皺粗糙的皮。我沒有多解釋什麼,只說:“我媽媽遇到意外被燒傷了,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大家都認為未央的媽媽也一定應該如女兒一樣漂亮吧。 終夏換好我的衣服後在穿衣鏡前打量了一下自己。卻像是被一種巨大悲哀擊中了,她突然不理會我的催促,抱著膝蓋蹲在鏡子前哭了起來。 我這才意識到,因為剛才的大雨,她的妝已經全部花了。象牙色的粉底在小麥色的臉上一塊塊地剝落成潮溼陳舊的牆皮,紫色的眼線和褐色的眼影模糊成髒兮兮的一團。唇彩擦到嘴角。讓人覺得配上白裙子的終夏簡直就是一個還魂的女鬼。 這樣的終夏很嚇人,可是如果卸掉,不化妝的終夏一樣不好看,我沒了主意。 媽媽就是這時候走出來的,她蒙了灰藍色面紗,身段精緻。她捧著一隻樟木大梳妝匣,木頭上的雕花因為長久的撫摸而發亮,刻著難懂的梵文,古樸神秘。 “要不要我幫你?阿姨懂化妝的。”她說著開啟匣子,讓淚眼婆娑的終夏眼前一亮,那都是陳舊的古典化妝工具,花鈿,唇檀,鉛華,畫眉,胭脂,妝粉。裝在象牙或白玉的小盒裡,每一個都透著精緻,應有盡有。終夏有些發愣,小心地問:“這些都是化妝品嗎?” “是的,我媽媽是個化妝師……”不等我說完,她就激動地不住點頭,“好的,好的,不管怎樣,阿姨你一定要幫我啊。” 我猶豫著看了一下母親,她藏在面紗下表情無法窺視。媽媽捻了一撮微黃的鉛粉調和成糊,均勻地塗抹在終夏的雙頰,額黃在額頭上細細鋪開。螺子黛將眉塗成清秀遠山,石墨貼上眼瞼,讓瞳仁越發明亮幽深。胭脂淡掃,鼻翼兩側打上高光,讓終夏原本有些呆板平面的面容立時變得立體而俊秀。媽媽始終沉默,甚是專注,舉手間帶著虔誠沒有一絲猶豫,彷彿在完成一件曠世的藝術品。大功告成之際,她在梳妝匣最裡層掏出一枚骨制圓盒,指尖沾了一點殷紅正要點在終夏的唇上,卻似乎閃過一絲猶豫,在我有些疑惑的當口,這一點紅還是落在了終夏的唇上。
2 站在林安家門口,她像是遠道而來喘息未定,隔了一道門,房間裡的熱鬧和歡笑澎湃高漲。她撫著胸口努力平靜下來,又捋順發線問我:“未央,我的妝還好嗎?” “棒極了。”我說,然後按下門鈴。 當林安開啟門看到終夏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媽媽的魔法起了作用。林安怔怔地呆立在門口,堵在我面前,他像是突然短路,表情定格在驚訝。像是古時迷路的書生無意中窺見仙子,理智潰散,心跳失常。 “這位是——你朋友?”他問我,語氣裡有難以抑制的驚喜,忙不迭地迎我們進屋。 所有人都完全驚羨於這位神秘嘉賓的到訪,我有些得意地介紹說:“大家應該都在學校裡認識的,終夏,我和林安的同學。” 一陣下巴驚得掉在地上的聲音,在場的七八個同學都疑心是自己聽錯了,終夏?這怎麼可能? 終夏很滿意於這樣的情景,似是一時還不能適應。她禮貌地笑了一下,面容細瓷般精緻,胭脂暈成淺霞,眉若青山俊朗,襯托閃著水色的眸子。最美的卻是那一點絳唇,像是古畫中的仕女,秀口一吐,便是春風化雨引得心旌搖盪。 如母親曾說過的那樣,如果要把生命拼舍讓容貌最後展現,那一瞥就必須驚鴻。 終夏淺笑著把禮物交到林安手中說:“生日快樂。”林安馬上連聲言謝受寵若驚,由視覺衝擊帶來的強烈愛慕不可掩飾。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