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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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麼都明白了;曾祖母借我的身體把她想說的告訴了我;借我之口把那些秘密告訴了大家。其實根本就是個錯;錯在上天給了她一雙綠色的通靈眼。
“媽;我想;你們的師祖應該是皇上派去保護曾祖母的;皇上也許一直都知道曾祖母天賦異稟;可是宮裡卻不能容她。那個沉香木盒;還有那支釵;應該是用來證明她身份的。”
我望著盒子裡的釵;久久凝視著那隻沾了曾祖母鮮血的活靈活現的蝴蝶;彷彿它就要振翅飛去。
落花歸
我們搬出了這個宅院;它並沒有什麼值得留戀的東西;也沒有更多的故事了。
我潛心同父母修起了道術;從此素心素淨;為了好好利用這雙眼;也為了還一些若有若無的債。雲婆婆再也沒有出現過;我寧願相信她是在守護著祖母而已。那個沉香木盒我一直都帶在身邊;彷彿是一件舊物;安心的回到了它的故主身邊一樣。
有一晚;我在模糊間又吟起了那首詞:“上馬人扶殘醉;曉風吹未醒。”猛見窗外站了個人;一雙幽綠如水的眼睛望著我;她微微一笑;轉身離去了。我立刻追出去。“曾祖母!”可門外;已不見了她的身影。第二天我開啟沉香盒;竟發現那支釵上的蝴蝶和以前不大一樣。雖然樣子沒變;寶石也沒少;可卻再也沒有了靈動。它看起來不過就是一隻貴重的蝴蝶釵;再也不會覺得它要振翅飛去。我想;曾祖母這回是真走了;她沒有了牽掛;和那些落去的花兒一起;去了她真正的樂土。
舊宅裡滿池嬌美的荷花謝去了。我和了和衣裳;走進了依稀還飄著荷香的塵風裡……
【20】夜妝
楔子
我永遠無法忘記九歲那年的夏天,在父親老家的村子裡,他死後第三天的那個夜晚。 入夜後的村莊靜謐得可怕,黑暗從地底下一點點地生長出來,漫上腳踝,腰間,直到沒過頭頂。我和母親走夜路回家,在兩旁麥子成熟低垂的田埂上匆匆。風嚎哭般嗚咽著,枯死的泡桐伸出嶙峋的枝椏要勾住路人的脖子,無星無月,像是這個世界都死了,我們卻活著。 我們在崎嶇的路上深一腳淺一腳。母親好看的左臉在三個月前的一次事故中毀掉,如今傷口癒合,卻留下一片讓人不忍目睹的疤痕。我們從父親的新墳上回來,風中似乎有著無數看不見的鬼手,撩撥著我們的頭髮四下飛散。 我清晰地記得,那一晚,我攥著母親的手死死地閉著眼睛,只盼著回到祖屋點起燈火,第二日回到城市永不再來。我感到有一隻手從身後輕拍我的肩頭,顫顫地回頭,一個人都沒有,父親墳前翻飛的招魂幡縮成一個微小的點,遙遙地招著手。 我的尖叫聲瞬間刺破夜的重壓,母親停下來看著我問:“怎麼了?還不快點走?”她正對我的表情讓我不敢吱聲,一身黑衣隱匿在黑夜裡,彷彿虛空中只懸浮著一顆毀了容的慘白頭顱,右邊完好的臉宛如天使,左邊則猙獰一如魔鬼。 我指著遠處廣袤無垠的麥田驚懼地說:“那邊……” 上無邊下無界,四面無限的黑暗中,暗黃的麥穗像等待著被鐮刀割斷的屍體,遠處隱隱約約有著一隊慘白的身影,在沒有路的地上徐徐地走,看上去只有半截身子貼著麥穗擦過。他們戴著高高的白帽子,在咿咿呀呀的陰風裡悠悠地往遠處移動,隱約沉悶至極的撞擊聲闖入耳膜,一聲急促,一聲鈍重,像是鑼鼓。 “未央,別害怕,那是一條陰路,只有死人才會從那裡走,他們是來帶走你爸爸的,那鑼鼓聲是喪鐘,你不要聽,我們回家……” 於是我馬上回過頭緊跟著母親,緊緊地捂住耳朵,可是那如同從地獄傳來的聲音還是噩夢一般打在我的心裡:“咚……咚……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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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臨於夏季黃昏時的暴雨,帶有一種陰晴不定的暴烈秉性。那一刻莫名倒灌下來的雨水似乎要把這座城市沖垮,我和終夏正在路上,只覺得躲閃不及,頃刻溼透。 抱著手臂站在一處屋簷下,遽降的溫度讓我們都在打顫。時間是下午五點,距離林安家的聚會開場不到一個小時。 “未央,怎麼辦?你知道我不能遲到的。”她看看水幕又看看我,急得就要哭出來。 我知道終夏滿心的焦急,她要去趕林安的生日聚會,我們的同學,高中裡一個被很多女生掛在嘴邊放在心裡的漂亮男生。終夏追求林安很久,但是毫無進展。我作為她眾多同學朋友中的一個,已經從欣賞她的勇氣轉成了佩服她屢敗屢戰的頑強。 而此時,我看著眼前這個像是錯過了南瓜馬車而無法參加舞會的灰姑娘,也有些替她著急。我們三人同班,這次聚會,林安是邀請了我的。而在終夏的一再央求之下,我才對林安說:“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