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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爾西,”她說,“迪爾西。我要我的媽媽。”
迪爾西走到她的身邊。“好啦,好啦,”她說,“只要俺在這兒,就不能讓他碰你。”母親繼續往樓下走來。
“傑生,?她說,“迪爾西。”
“好啦,好啦,”迪爾西說,“俺是不會讓他碰你的。”她伸出手去撫摩昆丁,昆丁卻把她的手開啟。
“你這討厭的黑老太婆,”她說。她朝門口跑去。
“迪爾西,”母親在樓梯上喊道。昆丁掠過她的身邊,朝樓上跑去。“昆丁,”母親說,“喂,昆丁。”昆丁還是不停步。我可以聽到她上到樓梯口,然後穿過過道的腳步聲。最後,房門砰的響了一下。
母親剛才停住了腳步,這時繼續往下走。“迪爾西!”她說。
“哎,”迪爾西說,“俺來了。你去把車開到門口等著吧,”她說,“呆會兒把她帶到學校去。”
“這不用你操心,”我說。“我會把她押到學校去的,我還要管著她不讓她逃學。這事我管開了頭,可就要管到底了。”
“傑生,”母親在樓梯上叫道。
“快去吧,”迪爾西說,一邊朝門口走去。“你想讓她再犯病嗎?俺來了,卡羅琳小姐。”
我走出房間。我在門口臺階上還能聽見她們說話的聲音。“您快躺回到床上去,”迪爾西在說,“您不知道您身體不好,不能起來嗎?快給我回去吧,您哪。我會留神讓姑娘準時到學堂去的。”
我到後院去,打算把汽車倒出來,接著我繞了個大圈子一直兜到前門,才總算找到他們,①
①指勒斯特與班吉。
“我不是關照過,讓你把備用輪貽安在車後面嗎?”我說。
“我沒空啊,”勒斯特說,“要等姥姥忙完廚房裡的活來看住他,我才能騰出手。”
“哼,”我說,“吃飯的時候一廚房都是黑鬼,都得讓我養活。你們就光會跟著他滿街溜達,等到我想換一隻輪貽,就只好我自己動手了。”
“我找不到人替換我呀!”他說。這時候,班吉開始哼哼唧唧起來了。
“把他帶到後院去,”我說。“你幹嗎老讓他呆在這兒給人家展覽啊。”還不等他大聲吼叫起來,我就讓他們走開。逢到星期天真是夠糟糕的,球場上全是沒有家醜怕外揚、沒有六個黑鬼要養活的人,他們把一隻大樟腦丸似的玩意兒打得滿場飛。每次他看見他們過來,就會沿著柵欄跑過來跑過去,吼個不停。這樣下去,人家非要叫我付球場租費不可,而母親和迪爾西為了哄班吉,又得找出幾隻瓷門球和一根手杖來裝著打球,要不,就讓我晚上下了班點了燈籠來打給班吉看。真要這樣,別人沒準要把我們全家都送到傑克遜的瘋人院去了。天知道,要真有那樣的事,人家還會舉行“老家周”①來表示慶祝呢。
我回到後院的車房去。那隻輪胎就靠在牆上,不過我自己才不願意來把它安上呢。我把汽車退出來,掉了個頭。她站在車道旁。我說:
“我知道你課本一本也沒有了。我倒很想知道你把那些書弄到哪兒去了?也許你會嫌我多管閒事。當然,我沒有什麼資格
①“oldHomeWeek”為美國的一種習俗,逢到值得慶祝的事情,邀請原來住在一起的親友來歡聚一個星期。來過問,我說,“不過,去年九月為這些書付了十一元六角五分的可是我。”
“是媽媽出錢給我買書的!”她說。“你的錢我一個子兒也沒有用。如果有一天真的要用你的錢,我寧願餓死。”
“是嗎?”我說。“這些話你到外婆跟前說去,看她有什麼反應,你看來並沒有光著身子不穿衣服嘛,”我說,“雖說你臉上塗的那玩意兒遮住的地方比全身的衣服遮住的還多一些。”
“你以為這些東西花過你或是外婆一分錢嗎?”,
“問你外婆去!”我說。“問她那些支票都怎麼樣了。據我記得,你還親眼見到她燒掉一張呢。”她根本沒在聽,她胭脂塗得那麼厚,簡直把臉都粘住不能動了,眼睛也象惡犬那樣,直愣愣地瞪著。
“要是這些衣服真的用了你或是外婆一分錢,你知道我要怎麼幹?”她說,一面把一隻手按在衣服上。
“要怎麼幹?”我說,“難道不穿衣服,鑽在一隻桶裡?”
“我會馬上把衣服全撕下來,把它們扔在街上!”她說。“你不信?”
“你當然是做得出來的,”我說。“你哪一回都是這麼幹的。”
“你以為我不敢,”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