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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達拿出一個很大的蛇皮袋,交給我,讓我撐開口,他慌得孝子一樣往裡填磚。
月光淺淡,所有的磚塊兒都黑呼呼地,就象棺材模型。
如達一邊往袋子裡填磚一邊顫顫地問我:“哥,你說,這樣做我們會遭報應嗎?”
我用腳踢他:“什麼我們,是你會遭報應嗎。”
“好好,是我。”
“我哪知道啊,我又不是佛祖。哎,我說你,別整天報應報應的好不好,你把你爺爺給你留下的那幾本佛經扔了不行啊?我可是讀聖經的,只有上帝才是萬神之神,知道嗎帶毛兒和尚?”
“算了吧你,咱們還是各信各的吧……哎,幾塊了?我這人可不貪心……”如達停下來。
“沒查。”
如達嗯嗯地不滿地奪過袋子,一顛倒頭,磚們就呼地從袋子裡衝了出來,散發出濃重的潮黴味兒。
“哎喲!”一塊磚,重重在落在了我的腳面上。
真不知道如達這小子到底要用它們幹什麼。
4月3日
今天早上6點半我就起床了,第一件事就是拉開窗簾向對面看,看櫻子是不是又紅衣裹裸。是的,偷窺一個熟人可比偷窺一個陌生人有意思多了。但站了能有十分鐘,也沒看到她出來,只好又去鍛鍊身體。
蕎麥下到鍋裡,剛端起我的自制飲料,如達又把電話打來了。
“啥事兒?”
“中午我來接你,在家等我。”
“還不夠用啊?白天也偷磚啊?”
“不是,你跟我回天堂廟,我得去我們家墳地一趟,一個人怯呼呼的。”
我明白了:“哈,你小子弄磚原來是搞迷信活動啊,”我笑,“請哪個大仙看的啊?想達到什麼罪惡目的啊?”
“見面再細拉吧,”如達嘿嘿一笑,低聲,“哎,哥,演講稿給人家寫好沒有啊?”
“和尚唸經禿子也哼哼,人家還沒催呢你秧秧(羅嗦)個啥勁兒啊?”
如達不懷好意地笑著:“怎麼樣,你看這個櫻子?”
“不錯,挺入眼。”我嗯著。
“那,和人家交個朋友吧?人家可是黃花少婦。”
我用鼻孔笑:“什麼叫黃花少婦啊?”
“就是第一次結婚且婚期不超過一年唄。”
“我看,你們一個村兒,這麼熟,你們交朋友不是離床更近嗎?”
如達嘆氣:“這小娘們兒不和我深交,嫌我是農村人,再說,你長得比我帥。”
我哈哈地樂:“你也承認我比你帥了?行啊,交朋友當然可以,人是怕孤獨的動物嘛,但是,你也知道,我沒錢,和女人打交道可不能白嘴兒說白話兒。”
“你不覺得男人和女人長得漂亮都是某種資本嗎?人家呀,可能還拿錢養你呢。”
“養我?哈哈,那我不成了鴨子了?”我笑著,心卻扭了個結兒:不會吧?我會墮落成男妓?最不要臉也就是噹噹她的情人吧?
如達笑得嗤嗤的:“男人當鴨可賀呀哥,隨便一個女人都可以當雞,但男人當鴨的那可是人中的大英雄呀。”
“別放屁燻人了,見面說吧。”我結束通話手機,把杯中飲料一口啜完。
手機再響,是櫻子的——
我說:“早啊櫻子。”
櫻子聲調軟軟的,好象剛起來:“早啊,根偉哥。昨天夜裡,你怎麼不吭聲把帳結了啊,弄得人家一夜都不自在。”
我笑:“男人不結帳,不配世上晃。就別提這事兒了。”
“不行不行,請你辦事還讓你花錢,成什麼了。快說你住哪兒?”
一聽她問我住哪兒,我忽然決定和她開個玩笑:“我就住在水利局家屬院的門面樓,你呢?”
櫻子驚訝地啊了一聲:“不會吧?我就在水利局對面的碧沙小區啊?咱們離這麼近啊,你住幾樓啊根偉哥?”
“以後再說吧,再見。”說完,我就結束通話了電話,哈哈大笑。我不急,慢慢釣這小妮兒吧。
早飯後,正拉著兒子的手做那套“打馬過天河”,老孟又來了,手裡提著黑瓦蛐蛐罐兒,樂得,一臉的喜刷刷:“根偉,快來看,我撿了個寶貝!”
我把臉湊過去,只見裡面有隻小蟋蟀,個兒一大點兒,駝背細腰,象個病人,就刺他:“哪弄來的這是,油炸過的一樣,能養活嗎?”
老孟哈哈一樂,得意:“小子,你不懂啊,這是‘異形超品’裡的‘龜鶴形’啊!我養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