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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能有那樣的榮幸。他的父親是我們軍中的一位勇士。”
“見到你很高興,”朗塞史仍然握著他的手不放,“梅柯文。恕我並不瞭解你的門第,跟芬傑氏族是同宗的嗎?”
“不是的,閣下。我家並非貴族。”
之後是片刻的沉默,就像他們在就扈從的出生貴賤和騎士地位這一組概念作斯文的探討似的。
“好,”朗塞史閣下打破了沉默,“熱烈歡迎你的加盟。費爾。德。萊芮的推薦,比十家貴族的血脈都值價。”
在喝酒的時候,尼爾想到,或許朗塞史的某些扈從並不贊同,不過是出於禮貌什麼也沒說出口罷了。
“告訴我,朗塞史閣下,”費爾在烤麵包片上桌的時候說道,“我很少聽說你那位大名鼎鼎的伯父的事蹟。他到底是怎麼發現鄱堤的?”
兩位騎士接下來又談論了一些別的事。扈從們則相安無事,只安安靜靜地喝酒。朗塞史的部下大都很能喝。不過尼爾按自己一貫的作風,並未多沾。
在兩人交談的間隙,尼爾輕拍了一下他僱主的肩膀。
“費爾閣下,我去檢視一下馬匹,”他說,“阿嵐和阿陽可能剛上岸不太習慣。”
費爾些微懷疑地看了看他,微笑道:“那去吧。快去快回。”
兩匹馬狀態良好,尼爾知道不會出什麼差錯。但同時尼爾也清楚,街頭某處,那個大塊頭的藍眼寒沙人,還有另外兩個寒沙扈從,正翹首等待他的到來。
第四章 見習修道士(1)
埃斯帕在“暴君”的懷抱中醒來,耳旁傳來愜意的樂曲聲—啄木鳥在噔噔敲擊,百靈鳥在啾啾啼鳴,蟬蟲合奏亦錯落有致此起彼伏。他睡在一張狹長的木質平臺上,揉揉眼睛同夢境道別,然後謹慎地坐起身來。黎明已至。
一陣風颯颯吹過“暴君”,鐵橡樹上那些古老龐大的枝幹嘰嘰嘎嘎,而嫩枝條更是亂顫得厲害,一些葉片兒在碰撞磨礪中差點兒失了碧綠與清香。
埃斯帕聽到魔鬼在嘶叫。他斜著身子從棲身處眺望遠方低地,瞧見兩匹坐騎仍在前夜安置之處,安然無恙,雖然它們在遠方看起來並不比狗大多少。
在埃斯帕舒展筋骨準備下去時,啄木鳥又噔噔了起來。今晨他特意多睡了一會兒。在第一縷陽光斜射進來,森林開始變得嘈雜之前,他喜歡待在樹下。這個古樸的寢臺是他可以做這件事的為數不多的據點之一,他把這個地方叫做“暴君”。而其他地方,遭受了數世紀的生靈塗炭,經歷了數不清的火燒砍伐與瘟疫疾病,至多隻剩了一兩株這樣的鐵橡。哪像這裡,方圓數里格之地,因為沒有遭遇過外敵,株株鐵橡都精神抖擻,參天而立。它們古老而巨大,枝與枝、根與根,互相交錯糾纏,構築了一個獨立的世界。甚至連人亦可以在這裡過完一生,渴了便喝苔上凝結的甘露,餓了便吃唾手可得的香菇,松鼠也不錯,還有不會飛的鵪鶉,它們總是躲藏在粗壯的枝幹後窺探。
下面的世界—人類和瑟夫萊的世界—根本不會在乎這個地方。
埃斯帕相信這一點。在他還是孩子時,當他發現這塊地方並且築成了他的第一個寢臺時,他曾想,或許自己可以在這裡生活。
但即便是鐵橡也可能被砍伐或者燒燬。即便是長生不老的人,也可能喪命在某個飢餓的木炭工手裡,或者因某個貴族的一時性起而遇害。當他還是孩子時就十分清楚這一點。他這半生只哭過不多的幾次,當他知道他得去做一個御林看守時,是其中的一次。
國王的御林看守,哼!
旅店裡那個舉劍的男孩,至少在態度上並沒錯。國王一年也不過只來狩獵一兩次而已。這是埃斯帕的森林,他要保護的是他自己的森林。
然而,這裡卻有什麼不對勁的事在發生。瑟夫萊是騙子,沒錯,不能相信。不過如果他們確實穿越了森林,那麼可以用一個很好的理由來解釋—森林裡缺少光照,並且巖洞無數,而瑟夫萊的習性人所共知,他們從不輕易踏入陽光。
雖然不情願,但他還是得動身下去。鐵橡的枝條壓得很低,因為太多太重,都垂到了溼潤的地面,那裡有粗大的根蜿蜒交錯,跟迷宮一般。
這是埃斯帕稱其“暴君”的原因。在這些厚密的枝椏下,沒有任何的綠色植物可以生存,除了苔蘚和蕨類。
不過,齊踝深的橡木果可以讓麋與鹿生存下來。而野生斑虎則靠捕獵它們為生,這類斑虎個頭較小,只不過是尋常花貓的三倍。在仙兔山裡,尚有獅子存活,這裡也有一些黑豹。但它們從不來打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