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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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正當人們感到前景迷茫不知所終時,一個意外的訊息傳來,我們被冠以“知識青年”的名義,要上山下鄉接受貧下中農的再教育了。
苦澀的迷茫
上山下鄉的通知下達後,學校行動很快,離校手續在很短的時間內辦完,我們拿到初中畢業證書。由於學校停課已經兩年多了,離校時沒有留戀,學校裡很快就空蕩蕩的了。
我被分配到七河公社。分配生產隊時,因為我站錯了隊,當的是“保皇派”,被分配到公社最偏遠的;不通公路,全靠馬幫進出的深山區……前山大隊石菁頭生產隊。
馬幫馱著我們幾個知青簡單的行李,沿著山邊的小路向山林深處走去。我們跟在馬屁股後面,從壩子向山上爬了整整一天,來到雲霧繚繞的小村。朝山下望去,壩子裡的房子只有火柴盒那麼大,各種幾何形狀的田地,像是不同顏色的拼板組裝在一起。
那是1968年的冬天,要求我們必須和貧下中農一起過一個革命化的春節。到達石菁頭村,星星綴滿了天空。村裡沒有電燈,陪同我們的老鄉點起了火把。我和另一個女生分配到生產隊長家,一進屋,就看見一個長方形的土臺佔了正屋的三分之一;土臺中央偏外一點,是四四方方的火塘;火塘上支著三腳架; 鍋就掛在樑上吊下來的鐵鉤上。臺上靠牆的三面,是小板凳那麼高三張窄窄的木板床,上面鋪著毛氈,一家人圍著火塘喝茶煮飯。火塘上沒有煙囪,火煙升上房梁後從瓦片的縫隙裡鑽出去。照明用的松油柴噝噝作響。
迷茫的歲月…“文革”十年那些日子(6)
第二天一早,飄起了雪花。聽說隊裡的富農昨天晚上上吊了,人還掛在房樑上。當時也不知哪來的膽量,和隊長的女兒一起去看了現場。沒想到上山的第一課是這樣的開場。
這個山坳村莊有50多戶人家。四面被松林環抱。村裡的飲水是用挖空的木槽一節節從更高的山上引進村的,水質清澈冰冷。山高水寒,只能種玉米、燕麥、蘿蔔、蔓莖、土豆。土豆是這裡的主要農作物。每年收穫的土豆拿到壩子裡換成大米,四斤土豆換一斤大米。蔓莖和蘿蔔切成片,晾乾後串成串,壩子裡趕集時,賣點錢買些綠色蔬菜來吃。萵筍葉子捨不得丟,也吃了。記得第一次下山賣菜,實在難為情,藉故溜到一邊,是讓老鄉幫著賣的。
生產隊召開大會是在村中央的糧場裡,燃上幾堆篝火。晚飯後,村民們打著火把,點點火光在夜色裡從各家匯到篝火旁。隊長在火堆邊佈置生產,總結工作,討論分配。
剛上山,我一句納西話都聽不懂。慢慢地,從似懂非懂到聽懂一些日常用語。大約半年後,可以用納西話結結巴巴地和老鄉聊天。回城時和母親一起去買菜,用納西話討價還價,城裡的納西人一聽就知道我是從山上下來的。
上山第一年,是國家供應糧油。雖說環境艱苦一些,也還過得去。第二年靠自己掙的工分分糧,就不夠吃了,有時候中午煮一鍋土豆,沾點鹽喝點水就是一頓飯。有時晚上收工回來,拿點玉米粒到老鄉家用手磨,磨成粉才能起火做飯。當時我最大的願望是,下了工能夠端著碗有頓現成飯吃。吃過飯,還要煮豬食。我們兩個知青養了一頭小豬,因為糧食少,又不會調養,豬長得很瘦。
這裡民風淳樸,大部分老人一輩子都沒有進過城,不要說汽車,連馬車都沒有坐過。村裡有座小學,年輕人上過中學的很少。隊長的女兒問我:“阿嬢;為什麼樹看見汽車要往後跑?”
上山兩年裡,最苦惱的是看不到前途在哪裡。一百遍地問過自己,真的要一輩子紮根在這貧寒的山區嗎?要我們接受再教育,可農村落後的現實,讓我感到困惑。看不到報刊,聽不到廣播,沒有書看,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那點可憐的知識快要還給老師了。
一次偶然的機會,我到村小學唯一的那位年過半百的老師家裡玩,在他家的閣樓上,發現了一堆積滿灰塵的書,驚喜萬分。翻了半天,除了皇曆閒雜書外,有一套《列寧選集》被我選中,拿回住處,點著生產隊脫離機用過的廢柴油做的油燈,讀著那些艱澀的文字,似懂非懂的內容。油燈裡冒出的黑煙,燻得鼻孔裡盡是黑灰。但在油燈下看書的那一刻,是我每一天裡感到最充實最快樂的時刻。無書可讀時,就讀牆上貼著的發了黃的舊報紙。我們睡覺的屋子牆上貼滿了舊報紙。
那時最快樂的時光,還有其他村的同學來訪和讀著一封封山外的來信。有一天聽說大學招考的事,心想自己這點初中二年級的知識能有資格報考嗎?接著又聽說張鐵生造了考試的反,不用考試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