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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最後一次看見陽光,獨木舟沿著狹窄的河道滑入雨林,膚觸立刻由炎熱轉為幽冷。靜極了,只有船槳撩水的咕噥聲。然而漸行漸深,我彷彿聽到叢林深處迴盪著雄渾的吼嘯,從地腹升起,貫穿樹叢冠層終於抵達高空。那是一種召喚,一首編制龐大的安魂曲。河面如佈滿綠鏽的古銅鏡,兩岸叢樹在低空中枝椏交纏,形成長廊,糾結的枝條映照在河面上,影影幢幢,猶似百千個叢林獵士的黑靈魂,因獨木舟的侵擾而倏然騷動。我不敢置信自己就這樣揮別文明,鑽入這流竄著生猛力量的熱帶聖址。叢林寂靜,一隻油黑色慄鳶撲翅而起,發出足以撼醒千年雨林的嘯叫。我恍惚以為,那是我的心臟搏跳的聲音,在壓抑多年之後,今天終於發出巨響。”
她反覆誦讀這一段。稍早,當她貪婪地鋪排“熱帶聖址”的意象,幻想油黑色的慄鳶將驚翅疾飛時,抬頭,正好看見一隻不知從何處鳥籠竄逃的白文鳥,直挺挺地撞上玻璃牆,在這發冷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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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想到一進門就接到哥哥的電話:怎麼樣?都好嗎?有事沒有?好,再聯絡。她的回答是:還好,老、老樣子,沒事,好,再、再見。
掛上電話,立刻感覺好像沒接過這通電話。好比一個正在吃蛋糕的人,伸指壓死一隻螞蟻,繼續咬蛋糕,也是立刻不覺得剛剛壓死了一隻螞蟻。有時候,她甚至忘記還有個哥哥這件事。
看護歐巴桑的臉色不太和悅,她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