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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在這裡,這不算訊息。”她說:“我一天一天走向它,現在,我到達了而已。”
在她最後一天的女兒身的晚膳之後,我向她祝賀:“法喜充滿!”心裡有些慌亂、不捨!竟像對一個訣別的人!
她卻無事一般,說:“每一天都是法喜充滿。”
我知道這天晚上她要自己主持落髮,到第二天早晨舉行過剃度大典之後,才真正算是出家人。典禮只是一個象徵而已,至於落髮、僧衣全都要自己動手才是,不然,誰替得了誰?誰又能為誰做主?
沐浴淨身之後,塵垢已盡,她抱著一襲百衲衣、羅漢鞋、羅漢襪、一支利剪、一把剃刀,平平安安向禪房走去,像走回家一樣地如履平地!
秀美與智齡去觀禮,我沒有。我也是沐浴後,到山林野間去乘晚涼,去吹乾我洗過的長髮,去散一回我依然的女兒身。這世界,每一刻,有人生了,有人死了;有人清醒了,有人迷醉了;有人回到家,有人離家。形形式式,談與不談間、看與不看間、知與不知間,都不是那麼重要了!
但我猶然可以想見,焚香繚繞上升時,她洗溼了的一匹靜止的瀑布,左手掬起,右手持著利剪,裁下娑婆世界:
第一束,還給十月懷胎的母親!
第二束,還給褓抱提攜的生父!
第三束,還給耳提面命的尊師!
第四束,斷兒女情長!
第五束,斷貪嗔痴!
且將女兒身,還給天!
且將女兒名,還給地!
熱淚盈眶!緩緩地無數阿僧只劫以來此時此刻重新誕生,那紅塵滾滾已止,那風雨飄搖已止,那翠微拂衣、女蘿牽裳的所來徑亦止,都化成輕輕一句:“阿彌陀佛!”
秀美回來說:“突然,不曉得怎麼稱呼他了?”他現在是無名無姓的靜然赤子,等著他即將黎明的出世。我們,我們這些人對他,心行處滅,言語道斷。
第二天,佛光山大雄寶殿裡梵唱如海潮,一波一波清淨著他們的菩提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