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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會的人按著從東到西的順序,一家家排過來,眼看就要輪到雪家了,馮團長的援兵像冬天裡的雷一樣冷不防地出現了。
�其時,暴動總指揮部來了命令,讓傅朗西火速翻過天堂,去金寨面見共產黨中央委員會派來的高階巡視員。傅朗西上路後,不甘心只在縣城住上三天的獨立大隊,又開始了新一輪的攻城準備,由杭天甲和蕭隊長領著在河灘上進行演練。
�馮團長的軍隊一向會打仗,他們不走大路,出了縣城就往相反的方向走。獨立大隊的偵察員小看了政府軍的保安團,以為他們是要回到背靠長江緊逼西河的白蓮河一帶。騙過獨立大隊的政府軍,往西南方向走了十幾裡,便回頭殺氣騰騰直奔天門口而來。�雪家的豬還是沒能活到下半年。雪家的豬肉格外香,能夠吃上它的一百零幾人是從四百多人裡剩下來的。其中既沒有帶領縣自衛隊起義的蕭隊長,也沒有渾水摸魚的馬鷂子。政府軍偷襲獨立大隊的行動得到了馬鷂子的內應。
�那一天,獨立大隊正在河灘上演練,河岸上突然有人開了一槍。蕭隊長正要發問,帶隊放哨的馬鷂子從河岸上站起來大聲說,是哨兵不小心走火了。杭天甲不像蕭隊長那樣放心,他發現正在天上飄蕩的那團烏雲裡隱藏著一股殺氣。他沒有放過心中的疑惑,讓老三老四扛上鐵沙炮,外加自己臨時指揮的幾十個人,藉口演練衝鋒,一口氣涉過齊腰深的流水,爬上西河右岸。多年之後,雪檸說的那句白雲也通人性的話,最為贊成的就是杭九楓。如果不是杭天甲從雲彩裡看出人世的秘密,成立於天門口的獨立大隊早就全軍覆滅了。那河岸上的第一聲槍響,是馬鷂子開的。馬鷂子不允許哨兵向蕭隊長報告迫在眉睫的敵情。
第二聲槍響也是馬鷂子開的。政府軍秘密運動到西河左岸時,已經回到蕭隊長身邊的馬鷂子,衝著他的後背毫不留情地扣動了扳機。
射入他身體裡的那顆子彈,曾經在馬鷂子的鞋底上反覆磨擦過,成了一顆聽著就讓人害怕的開花彈。鑽進去的地方只有筷子頭一般的小眼,冒出來的前胸上卻是碗口般大小的血肉翻花。槍聲再起,河灘上的獨立大隊立刻炸了窩。那些往水裡跳的人基本上沒有死,就近往河岸上跑的人,不管手裡有沒有武器,全被政府軍的機槍和排子槍放倒在地。架在西河右岸的鐵沙炮及時響起來,沒被打倒的人全往水裡跑。在這場偷襲中,獨立大隊損失了三百人。留在河灘上的屍體只有三十幾具,其他受傷和沒有受傷的人,大都一鬨而散,像驚飛的麻雀一樣不再回頭。但政府軍對西河右岸的攻擊遭到鐵沙炮的頑強阻擊。老三往炮筒裡大把大把地灌足鐵沙,杭天甲還嫌少,逼著他又塞了兩把。巨響之後,密密麻麻的鐵沙風一樣刮過去,有人打人,沒人之處擊起來的水花如同霧幛。捱了十幾炮的政府軍,放棄了過河的設想,隨著血洗天門口的命令,扭頭殺向近在咫尺的鎮子。�
聖天門口 二七(3)
根據馬鷂子的情報,獨立大隊的人馬都在河灘上。驕橫的政府軍以為鬧暴動的天門口人已經嚇破了膽,癱在家裡,任由他們砍頭剁頸。沒有想到,敢死隊隊長的杭九楓居然能在極短的時間裡,將天門口布置成一座陷阱。對政府軍的殺戮是杭九楓最先動手的。西河裡槍聲初起,杭大爹將束手無策的董重裡甩開,將螞蟻爬進熱鍋一樣的杭九楓臭罵了一頓。見慣了血風腥雨的杭大爹,適時地教導杭九楓:“對付仇人的最好辦法就是與他們對殺!他們不是用柯刀殺了你二父嗎?為什麼不取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哩!”
這些話是一杯聞著就能讓人熱血沸騰的烈酒,給了杭九楓巨大的膽量。他將常守義等骨幹叫到一起,說出要與政府軍對殺的話時,他的兩眼射出綠色的光。暗暗稱奇的杭大爹忍不住說,他不知道自己的眼睛是不是能放綠光,自家的四個兒子已經夠狠了,他們的眼睛還不能放綠光。杭大爹點著名說杭九楓:“你的眼睛綠了!”杭九楓說:“這是恨的,杭家的死對頭來了!”眼睛裡冒著綠光的杭九楓帶上二十幾個骨幹,拿著柯刀藏到臨街的窗戶後面。眼看著政府軍的尖兵們平端著槍,順著小街緩緩走近了,杭九楓一聲不吭地從窗戶裡伸出柯刀用力往前一推,脆響之下,一顆戴著軍帽的人頭在小街上打了幾個滾,撲通一聲掉進小溪裡。
十來個尖兵中,只有一半的人逃了回去,剩下的或是胸口中了從貓狗進出的門洞裡捅出來的柯刀,或是被從閣樓小窗裡降下來的柯刀勾住了某處要害。遭受暗算的政府軍主力隨後發動了兩次進攻都被打退,因為他們無法對付不知會從哪個方向出現的柯刀。進攻被打退後,政府軍想要放火燒房子,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