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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生活》週刊的發展是隨著本身經濟力的發展而逐漸向前推的,所以在增加職員方面不得不慢慢兒來,因此事務的增繁和人手的增多,常常不能成正比例。《生活》週刊本身經濟力的發展,來源不外兩方面:一方面是發行的推廣,由此增加報費的收入;一方面是廣告費的收入隨著銷數的增加而增加。我們既沒有什麼大宗的經費,事業的規模不得不看這兩方面的收入做進行的根據,因為我們是要量入為出的;但是我們所欣幸的,是我們可以儘量運用我們在這兩方面的收入,擴充我們的事業,沒有什麼“老闆”在後面剝削我們。關於這一點,我們不得不感謝職教社。當時《生活》週刊還在職教社的“帡幪”之下,我和徐孫諸先生都只是僱員,原沒有支配的全權,但是職教社當局的諸先生全把這件事看做文化事業,一點沒有從中取利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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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轉變
《生活》週刊所以能發展到後來的規模,其中固然有著好多的因素,但是可以儘量運用本刊自身在經濟上的收入——儘量運用這收入於自身事業的擴充與充實——這也是很重要的一點。關於這一點,我在上次已經略為談過了。所以能辦到這一點,我們不得不感謝職教社在經濟上的不干涉。但是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我尤其不得不感謝職教社的,是《生活》週刊經我接辦了以後,不但由我全權主持,而且隨我個人思想的進展而進展,職教社一點也不加以干涉。當時的《生活》週刊還是附屬於職教社的,職教社如要加以干涉,在權力上是完全可以做的,我的惟一辦法只有以去就爭的一途,爭不過,只有滾蛋而已。但是職教社諸先生對我始終信任,始終寬容,始終不加以絲毫的干涉。就這一點說,《生活》週刊對於社會如果不無一些貢獻的話,我不敢居功,我應該歸功於職教社當局的諸先生。
《生活》週刊初期的內容偏重於個人的修養問題,這還不出於教育的範圍;同時並注意於職業修養的商討,這也還算不出於職業指導或職業教育的範圍。在這個最初的傾向之下,這週刊附屬於職教社,還算是過得去了。也許是由於我的個性的傾向和一般讀者的要求,《生活》週刊漸漸轉變為主持正義的輿論機關,對於黑暗勢力不免要迎面痛擊;雖則我們自始就不注重於個人,只重於嚴厲評論已公開的事實,但是事實是人做出來的,而且往往是有勢力的人做出來的;因嚴厲評論事實而開罪和事實有關的個人,這是難於避免的。職教社的主要職責是在提倡職業教育,本來是無須捲入這種漩渦裡面去的,雖職教社諸先生待我仍然很好,我自己卻開始感到不安了。不但如此,《生活》週刊既一天天和社會的現實發生著密切的聯絡,社會的改造到了現階段又決不能從個人主義做出發點;如和整個社會的改造脫離關係而斤斤較量個人的問題,這條路是走不通的。於是《生活》週刊應著時代的要求,漸漸注意於社會的問題和政治的問題,漸漸由個人出發點而轉到集體的出發點了。我個人是在且做且學,且學且做,做到這裡,學到這裡,除在前進的書報上求鎖鑰外,無時不皇皇然請益於師友,商討於同志,後半期的《生活》週刊的新的進展也漸漸開始了。研究社會問題和政治問題,多少是含著衝鋒性的,職教社顯然也無須捲入這種漩渦裡面去,我的不安更加甚了。幸而職教社諸先生深知這個週刊在社會上確有它的效用,不妨讓它分道揚鑣向前幹去,允許它獨立,由生活週刊社的同人組成合作社,繼續努力。在這種地方,我們不得不敬佩職教社諸先生眼光的遠大、識見的超卓、態度的光明。
生活週刊社以及由它所脫胎的文化機關,都是合作社的性質;關於這一點,我在《萍蹤寄語》初集裡面也曾經略有說明,在這裡不想重述了。回想我和幾位“患難同事”開始為文化事業努力到現在,我們的確只是以有機會為社會幹些有意義的事為快慰,從沒有想要從這裡面取得什麼個人的私利。我所以要順便提出這一點,是因為社會上有些人的觀念,看到什麼事業辦得似乎有些像樣,便想到辦的人一定發了什麼財!有些人甚至看得眼紅,或更有其他不可告人的卑鄙心理,硬說你已成了“資本家”,或誣衊你括了多少錢!他們不管在我們的合作社裡,社員更大的股款不得過二千元,到了二千元就根本沒有任何利息可拿,五百元以上的股本所得的利息(倘若有的話),比二百五十元以下的股本所得的要少一倍。這是可以造成什麼“資本家”或括錢的機關嗎?我和一班共同努力於文化事業的朋友們,苦幹了十幾年,大家還是靠薪水口養家。我們並不覺得什麼不滿意,我們的興趣都在文化事業的本身。像我這樣苦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