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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棄市。家產藉沒,婦女沒入,年多的籍為宮婢,年青的盡入掖庭。沒有一個人之漏。”少遊聞來,大為傷嘆,不覺揮淚道:“罪著不軌,死猶不足說,但婦女奚罪?”氣色慘淡。內中一人,斯文打扮,眉目清明,氣宇軒昂,年可二十餘,見了少遊如此光景,便道:“尊兄不知與秦御史有甚親戚?抑又有宿契麼?”少遊道:“非是親戚,便有舊契呢。”其人道:“尊兄不須問他。”仍丟開眼色。
少遊知有蹺蹊,停口不言,只為熟視那人。那人會意,便道:“尊兄行路之人。辛苦風霜。暫移玉趾,和我到前面酒樓坐一坐,供一杯水酒,以表芹意,如何?”少遊道:“不敢叨擾。”那人道:“系是兄賓我主,有何不可?”遂一同起身,來到酒樓上,分東西坐定。
那人叫過酒保,道:“快燙了兩角酒,揀好餚膳來,以供尊客些罷。”酒保諾諾連聲去了。沒多時,燙酒上來,先方開條桌子,鋪下菜蔬果品,羊肉熟鵝,一般案酒之類。二人飲過數杯,少遊道:“敢請高姓大名。”其人答道:“在下姓狄,雙名弼琦,便是本方人氏。未知尊兄貴貫亦是此鄉麼?”少遊欠身道:“久仰,久仰。晚生姓楊,賤名少遊,湖廣之人。仲春有事過此,隨景登此石橋,偶見樓前柳絲如織,夕煙籠罩,吟詩自娛,不料店舍半夜三更落亂,竄伏巖穴。剛方聞知,路平兵息。復路再至,眼見他雕樑綠紗,今作蓬蒿衰草。錦繡池榭,變為瓦礫亂場。好不傷心麼!”狄弼琦嘆出一口氣,便道:“兄長知秦年伯被禍之事麼?”少遊道:“晚弟那裡得知?全然不懂了。”狄弼琦道:“尊兄有所不知。秦年伯性子清白剛直,久在御史之職,正言極諫,多斥奸黨,重忤今吏部甚麼張修河。修河切齒俟釁,必欲陷害秦年伯。春間礦民和遼兵合勢,一省騷擾,久掠華陰之界。那張修河唱言秦年伯家在華陰,與亂兵結連,要為內應,暗使小人嚴學初彈了秦年伯,鍛鍊成獄,閤家遭禍,婦女沒入。秦年伯只有一女,才貌兼備,亦在沒入於掖庭。人莫不掩涕,併為時諱,人莫敢訴冤,好不悲傷。”乃嗚咽不成聲。少遊聞言,淚落如豆。
弼琦道:“在下與秦御史年伯世交,未知尊兄亦與世交麼?”少遊道:“不有宿契,竊有佳緣。在今為鏡花水月,說之何益?”弼琦道:“尊兄曾與秦小姐有絲蘿之約麼?”少遊道:“無有。”弼琦笑道:“然則曷謂之佳緣?”少遊道:“蒙兄長錯愛,晚弟豈敢有隱。”逐將唱和楊柳詩一事備說一遍。弼琦嗟嘆不已,複道:“秦家小姐原來名綵鳳,以才容擅於一府,今為可憐。自古道,紅顏薄命,是爺又一場。”相與嘆惜,乃開懷暢飲,極其殷懃,少遊不勝感謝。
於焉之間,日色將斜。少遊心忙歸觀,因舉袖告別道:“晚弟亂離奔竄之餘,歸心知矢,不敢久陪,望尊兄諒恕。”弼琦知不可挽,還了酒錢,一同下樓出門。半日之間,兩情歡洽,不忍劇別。少遊道:“後期雖無定,男兒前定,豈無再會?”弼琦道:“尊兄在途勉旃。”遂各自分路。楊公子依前上路,不消多日,來到家中,拜伏爺孃,涕泣請罪。適才庾夫人說了夜夢,孝廉相對圓夢,說猶未了,孝廉夫妻喜從天降。庾夫人忙手來抱公子,哭道:“我的兒,幾乎想殺了為孃的,悶殺了為孃的!”孝謙呆了半晌,乃道:“亂離奔竄,骨肉相散,自古有的。孩見落亂於何地方,寄身於何處?今得歸回,想來乞食何路,風霜多苦,今使為爺的倒也傷心些啊!”少遊遂將華陰半夜遭亂,潛身亡匿,轉至二仙山,被羅真人收育,教授《陰符經》,又傳授古琴、玉簫之事,一一告訴。孝廉大為奇喜,不勝感嘆,道:“羅真人是一世真仙,活佛似的,其言自有靈應的日呢。”庾夫人促令他進早膳。一時老媽、丫鬟們上飯來,大都吃過,擺了。孝廉出外。
少遊又將華陰秦小姐唱酬楊柳詩,後為張修河所謀害,全家被沒之事,細述一遍。夫人尤用嗟惜,道:“秦家女雖有才貌,天緣既無,生死難保,何須掛念。我有一般主意,自當有好處。”未知庾夫人有何主意?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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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 楊解元獨點花魁 桂蟾月自擬月姥
再說庾夫人道:“秦女子既無天緣,我自有主意。盛京正陽門外,有名靈佑觀,是我表兄杜鍊師出家修行處。鍊師年高智深,大有藻鑑。又於文詞音樂,無有不通。名門巨族,舉多親熟。今我為孃的,趁了你開春赴了京圍時節,再將一封柬書於杜姐姐,為孩兒揀了有才有貌的一個名閥佳偶成親了,以副我一腔心願罷。”少遊道:“領教,這自好了。”又說些閒話,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