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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墳,為詩慰孤魂,為謝郎君大德而來。豈望重續前緣,以汙郎君之貴體。”乃欲回身自去。
翰林連忙款住了,說道:“娘子聽我。娘子悅我,我之慕娘,重於結髮。人生一世,草生一秋。佛家說的,總是水漚風火,生而為人,死而為鬼,何別乎幽明?娘子勿以自外。”乃與相攜入室就寐,情愛縝密,有倍前日。
乃至雞聲初唱,張娘忙起身欲去。翰林道:“娘子無遽,明星未遽了。”張娘道:“雞聲一唱,陽氣來逼,不敢久留。”翰林無奈,出門相送,約以來夜,美人笑而不答。自此,夜必來會。翰林不勝喜愛,夜夜惟靜坐焚蠔,只待張娘之至。女娘或三日一至,或五日一來。翰林情好日篤,惟恨女娘之不能夜夜相會,一心都在張娘身上。晝則待夜,夜則待來。朋友也不接,書籍也不看。又有時發呆,痴痴坐著,言笑無常。
看官聽我,楊翰林以少年才學,內蘊濟世安民之策,外優經天緯地之量,那裡以一個美貌之女,如是綣綣戀戀,至於發呆痴呆了?大凡人之虛靈者心,而初見女娘,認以仙娥,及其再遇,知其死鬼,疑眩蠱惑,只貪豔美,恐或人知,以至心不自在,疑痴發呆,可不戒哉!此是漫語,姑不多述。
一日,鄭雲鎬訪至,翰林欣迎,一同坐下。十三道:“近日俗冗,不能分身,久失與兄談話。今夜月色將好,要與兄長開懷對酌,賦詩圍棋,以續前遊,特地而來了。”翰林肚裡日以女娘為心,夜夜苦企,今聞十三夜飲之語,蹙眉不展道:“愚弟近日氣宇好不舒舒服服,難乎夜酌。惟兄長只卜其晝。”十三笑道:“兄長高興,胡為衰倦?”乃說些閒語,別去。
次日,十三又同一先生來到,坐下,問夜來之安,乃道:“此先生不但嫻於籌命,又精麻衣之篇,近日來住廣渠門外東嶽廟,所籌無不靈異。今與兄長同為相一相問的何如?”翰林點點頭道:“好”。但見他先生生得眉分春山,眼如銅鈴,懸鼻方口,七尺以上身材,頭戴一頂烏縐紗抹眉頭巾,穿一領皂沿邊白絹道服,系雜彩呂公縧,著一雙方頭青布履,手裡拿一副賽炙金熟鋼鈴杆,氣宇軒軒。
茶罷,翰林向前施禮道:“請問先生貴鄉何處,高姓大名?”那先生躬身答禮道:“晚生祖貫山東人,姓吳,雙名榮澤便是。”翰林道:“久仰,久仰。君子問災不問福,只求推籌目下行藏則個。在下今年十五歲,甲午年甲午月天中部甲午日甲午時生。”那先生取出一把鐵運算元來,排在桌上,算了一回,拿起運算元,桌上一拍,叫一聲道:“怪哉!”翰林失驚道:“賤造主何兇吉?”先生道:“翰林若不見怪,當以直言。”翰林道:“正要先生與迷人指路,但說不妨。”先生道:“翰林這命,文章出群,功業振業,手執兵權,萬里封侯之相,福祿無窮,但目下橫厄。極其怪哉呢!”翰林道:“人之吉凶禍福,自有前定。疾病之自來,人所不見。有何目下之災乎?疾病麼?”先生道:“非為是也。”翰林笑道:“然則先生差矣。在下新入翰林,言語謹慎,作事遵法,非理不為,非財不取。疾病之外,有何橫厄之來?”那先生作色道:“天下原來都要人阿諛諂佞。罷,罷,分明指與平川路,卻把忠言當惡言。晚生告退了。”乃起身欲去。
翰林道:“先生息怒,前言特地戲耳。願聽指教。”十三又挽住了,說道:“先生再加仔細。”先生道:“翰林貴造,一切都在好運。但今年時犯歲君,正交橫厄,不徒造命如是,晚生粗解麻衣,翰林鳳眼龍準,耳白唇紅。天下之人,莫不聞名瞻仰。但今黑氣侵於明堂,如非鬼祟,來於夢中,必是穢汙,近於寢簟。旬日之內,一臥難起。不足疏忽。再加慎旃。”翰林聽來,想道:“先生所言,也指張女娘,頗解術數來歷。女娘情愛,決無害我之心。且我有天命,豈一麼魔鬼祟,有能害我?”想畢,便道:“今禍福夭壽,已定於有生之初。在下苟有富貴封侯之相,雖有鬼魅,於我何有?周京兄更觀貴造。”那先生道:“大凡算命,便是算了先天之數,一從古法。倘或精神不能專一,便為舛錯,是謂差毫謬千。是故晚生一日一命之外,再不迭說,願相公更卜他日罷。”翰林點點頭兒。
十三道:“賤造改日再論,有甚不可。但翰林兄之橫厄,且有何導避的法了?”先生道:“翰林公甚不準信,晚生何敢多論。”乃拂袖而起。翰林只將例金賞他,先生不受而去。
翰林不平,倒不挽他。十三道:“人不可確信。兄長吉人天相,那有鬼祟來侵?原來術數之人,不作誕說,無以動人,往往作此虛妄怪誕之論,欲為驚人,甚是不妥。”乃相對而笑。
翰林對酌暢飲,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