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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半個時辰就去書房。”
“又不是習武之人,身子骨也不見得多能熬。”趙越將他塞到被窩中,“若是將自己累垮了,豈不是更耽誤事情?”
“你分明就教過我習武!”溫柳年強調。
趙越好笑:“就那兩三下耍花槍的把式?”
溫柳年:……
你教我的時候分明就說很好用。
“閉眼睛。”趙越拍拍他的後背。
溫柳年摟住他的脖子:“你想不想聽關於白荷的事?”
趙越低頭看他。
“先前在書房沒說。”溫柳年道,“不過你若想聽,我就告訴你,書裡也是有記載的,並非全是離蛟所言那樣。”
趙越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頭。
倘若真是生母,那自然好奇想要多知道一些事情,若只是陌路之人,就當是聽聽故事也好。
如他所言,總歸也睡不著。
多年之前,白荷曾是名動天下的秦淮歌姬,後來賺了些銀子,便替自己贖了身。按照當時的風氣,大傢伙都猜測大抵會嫁給哪家富商做妾,卻沒料到她竟然一路北上去了王城,在那裡開了一間百花苑。
第一歌姬聲名在外,京城富少聞訊自然紛紛趕去捧場,據稱當時樓內日日賓客滿座,管絃絲竹聲一刻也不會停歇,裡頭歌女大多是些十*的姑娘家,嬌俏俏的扮相一來,脆生生的嗓子一開,金銀玉器幾乎要丟滿臺。
而關於白荷的記載,也自此開始變得五花八門。有說她只賣藝不賣身,無論是多少黃金放在面前,也是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也有人說她只接自己喜歡的客人,若是相得中,那便一兩銀子也不會收,說不定還會拿出千金相贈;當然,更多的傳聞則是像離蛟所言那般,將她描述成一個水性楊花的女子,半點朱唇萬人嘗,只要肯出銀子,那便是夜夜顛鸞倒鳳紅羅帳,與她有牽連的男子多不勝數,上至王公大臣,下到雜貨商販,甚至還有傳聞說楚氏先皇也曾喬裝探訪,當然,大明王雲斷魂的名字也赫然在列,而且似乎還去過很多次。
“之後呢?”趙越問,“還有些什麼訊息?”
“後來大明王離奇失蹤,百花苑當晚便起了一把大火。”溫柳年道,“不過在此之前,裡頭所有的歌姬與雜役都被遣散,只留下了白荷一人。”
百姓對此自然議論紛紛,有人說白荷是被雲斷魂帶走,也有人說她已經被朝廷賜了毒藥,還有人說她是與一個朝中武將私奔,五花八門莫衷一是,誰也說不清到底哪種才是真。當時鬧得很是沸沸揚揚,不過隨著時間緩緩流逝,各種傳聞也就跟著淡了下來,現在去王城裡頭問一句,只怕除了老人之外,也無人再會知曉白荷究竟是誰。
趙越聽完之後,久久也未出聲。
“就這些了。”溫柳年道,“也的確有傳聞,說她在失蹤之前,已經懷有四個月身孕。”
趙越點頭:“嗯。”
“將來可以去東南找找看。”溫柳年道,“說不定還會有新的發現。”
“然後呢?”趙越問。
“……”然後說不定,你就可以把孃親找回來了啊。溫柳年默默想。
“若是有緣,自然會見到面。”趙越道,“沒必要強求。”
溫柳年靠在他懷中。
“謝謝你。”趙越捏捏他的後脖頸。
“謝我做什麼。”溫柳年捏捏他的下巴,都要成親了!
“蒼茫山匪患已平,皇上大概很快就會找你回王城了。”趙越道。
“嗯。”溫柳年枕在他手臂上,“你想去嗎?”
趙越道:“我會陪著你。”
“你若不想去,我們就想辦法留在這裡。”溫柳年道,“我也喜歡朝暮崖。”
“不必為我打亂你的計劃。”趙越笑笑,“王城照舊有依山傍水之處,我重新建一個新的朝暮崖給你便是。”
溫柳年趴在他胸前。
“你在哪裡,我就在哪裡。”趙越道,“所以只管做你想做的事。”
溫柳年揪住他的衣帶。
我想成親。
我想成親。
我想成親。
趙越替他蓋好被子,右手在他背上輕撫。
溫柳年打個呵欠,懶洋洋閉上眼睛,直到睡著前還在想,就算當真要回王城,那也要先去江南提完親!
趙越心裡有些納悶,這是夢到什麼了,怎麼睡著都是一臉怨念的樣子。
第二日一大早,幾個鄉紳便送來了聯名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