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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突然聽到有異動之聲,回首一看,一個黑影正爬到驛舍二樓窗外,身手極為敏捷。那視窗猶自有燈光,正是裴玄靜的房間。
李凌一驚,大叫道:“是誰?”那黑影萬料不到背後的苜蓿地竟然還有人,一驚之後,迅速沿廊柱攀援而下,離地面兩丈時,一躍而下,隨即翻入了一樓的一扇窗戶,倏忽不見。李凌也顧不上再去茅廁,轉身便往驛舍跑去。剛到驛廳門口,便見李億慌里慌張地奔了出來,見到有人,急忙用衣袖將臉遮住。
李凌叫道:“李億兄,是我啊。”李億卻不理睬,快步擦肩而過,突然又想起甚麼,回身抱拳做禮道:“李兄……”李凌哈哈笑道:“你小子,終於肯認我了!”李億躊躇道:“這個……小弟還有急事……咱們回頭再敘。”轉身便走。李凌問道:“你是要去長安,還是回廣陵?”李億遲疑了下,答道:“廣陵。”頭也不回地走了。
李凌心中記掛裴玄靜,急忙往房間走去。只見國香迎面趕來,一見他就問道:“你看到他了麼?”李凌心下揣度“他”必是指李億,便答道:“看到了,他說要立即回廣陵。”國香一愣:“廣陵?去廣陵做甚麼?哎呀!”話音未落,人已急追了出去。李凌也不及細想,進得樓廊,只見裴玄靜正提劍站在房間門口,神色甚是疑惑。李凌忙上前道:“娘子受驚了。”裴玄靜道:“我沒事。”
原來裴玄靜一直在聽國香講述一些趣聞,尚未就寢。適才李凌在窗下的一聲大叫,立時驚動了她二人,但在視窗一望,只有黑漆一片。又聽得門口似乎有動靜,開門來看時,便望見一名男子匆忙往樓梯口而去,不過只見到了背影。裴玄靜見他鬼祟可疑,便回身取了桑門劍。正欲追出門之時,國香卻突然悟到了甚麼,跺了跺腳,叫道:“裴姊姊不必再理會!是他!”自個兒徑直追了上去。這“他”,自然就是李億了。
李凌心下估摸多半是李億爬到視窗,欲窺測國香,便未提及黑影爬到視窗一事。裴玄靜猶自擔心國香,問道:“她就這麼追出去,會不會有事?”李凌見國香與李億態度曖昧,關係肯定不只鄉鄰那麼簡單,更加不便多管閒事,便道:“他們是……舊識,應該沒事。”話雖如此,心頭疑問卻一絲一縷地冒了出來,隨即糾纏在一起,成了一團亂麻,怎麼也捋不開。
正費思時,鄰房的門“支呀”一聲開了。只見李近仁的僮僕丁丁伸了半邊腦袋出來,睡眼惺忪地問道:“發生了甚麼事?”李凌生怕驚擾了驛吏,平地又弄出一場風波來,忙道:“沒事沒事。”
丁丁剛從布褥裡鑽出來,僅穿著一件薄褂子,樓廊的過堂風一吹,便感到微微寒意,正欲縮回房內,突瞥見裴玄靜手中長劍,立即睜圓了眼睛,不由自主地走出門來,奇道:“娘子看上去嬌嬌弱弱,原來也會武藝。”
裴玄靜只是微微一笑,並不作答。李凌卻忍不住誇道:“我這弟妹的祖父和伯父,可都是大唐的武狀元。”丁丁當即刮目相看,咋舌道:“原來如此,娘子當真是深藏不露。失敬了!”頓了頓,又不服輸般地道,“不過,我家主人武藝也相當了……”一語未畢,忍不住打了個噴嚏,登時鼻涕直流。只聽見李近仁在房內沉聲叫道:“丁丁,快進來睡覺!別吵到旁人休息。”丁丁吐了吐舌頭,擺出一招“白鶴亮翅”的架勢,指了指房內,似在誇耀李近仁武藝也是不凡,這才依言進去。
當下眾人各自回房休息,但國香卻是一夜都沒有回來。次日清晨出發之時,問及驛丁,方知道李億和國香都已經連夜離開了。李凌猶有滿腹疑雲,但他本就性子粗疏,也顧不上想得太多。
到達陝州之時,剛好遇到一支回城的軍隊,還裹帶著二十餘名的俘虜,個個衣衫襤褸,愁眉苦臉,被反剪了雙手,莫名增加了城中的緊張氣氛。後來才知道這是奉命前去硤石堡緝拿盜匪的官兵,俘虜們正是那些傳說中當道搶劫的山民。
當晚城內傳言紛紛,說那些山民攔路搶劫本是受鹽販煽動,當官軍聞訊趕去時,鹽販卻早已經逃得無影無蹤。據說在這之前,有一年輕男子連夜飛騎趕來,與鹽販頭目一番聲色俱厲的交談後,鹽販才呼嘯散去。關於這男子的來歷,無人知曉。其座下駿馬,迅如閃電,卻給人留下了深刻印象。李凌在客棧中聽旁人描繪形貌,突然感到這神秘男子的座騎似極了黃巢自誇的“飛電”。
次日,李凌等人離開陝州的時候,看到城門貼出告示,說是抓獲的俘虜已經於昨夜如數處決。只不過在告示上,山民的身份變成了鹽販。回望城牆上那一排神態各異的人頭,李凌心中真有說不出的失望和沮喪。但他也知道,在現今的時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