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桃逃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魚鍊師的,可又顧慮鍊師你……”深深嘆了口氣。這一嘆當中,自然有無窮無盡的惋惜和憐憫意味。
在場眾人也大多聽說才子佳人的故事,而眼前的魚玄機就是活生生的女主角。魚玄機似乎注意到了一干人若有若無試探的目光,默默地低下了頭,重新陷入了靜思當中。
在李言的要求下,昆叔開始講述李億來訪的情形:大約半個多月前,李億突然上門拜訪。他與溫庭筠本是舊識,但已經多年不見,是以最初見面時,溫庭筠很是高興。但不知道甚麼緣故,二人在書房大吵了一架。李億當時恨恨而去,那副表情,讓昆叔以為他從此再也不會踏進這裡半步。孰料就在溫庭筠去世的前一天,李億又再次出現。不過這次他只與溫庭筠在書房短短交談了幾句,便再次離開了。
李言道:“如此看來,李億有重大謀殺嫌疑。”一直沉默的魚玄機忽然恢復了生機,插口道:“不,他絕對不會。”
裴玄靜很為她這種決絕的口氣驚訝,自從那晚在三鄉驛國香原原本本地告訴她魚玄機的故事後,她便認為自己是瞭解她的——那個為了前程拋棄了她的男人,在她心目中應該早就沒有了位置,她離開李億後的生活便是明證。或許她之前廣闊交遊、遊戲於宴會間時,尚有著報復李億的心理,但之後的銷聲匿跡,恰好是她內心平靜、迴歸自我的呈現。可是為甚麼在目前這樣的情形下,她還要如此態度堅決地為李億辯解呢?
魚玄機大約看出了裴玄靜及眾人的困惑,便平靜地解釋道:“我絕不會袒護李億。不過我瞭解他,他對飛卿一直心存感激。”李言冷笑道:“是感激溫先生把你介紹給他當妾吧?”
魚玄機驚訝地望了他一眼,沒有回答,只報以同樣的冷笑。倒是其他人很驚訝李言的這句話,不知道他為何對一個受過傷害的美貌女子如此冷嘲熱諷,這其中當然也包括他的新婚妻子裴玄靜。她詫異地望著丈夫,彷彿才第一天認識他。
幸得昆叔及時打破了難堪,道:“我每天都要刷洗茶杯、茶壺,李億員外前了一天才來,不大可能下毒。”李言道:“也許是慢性毒藥,溫先生死前的一天便已經中了毒。”裴玄靜緩緩道:“可若是這樣,便解釋不了溫先生死前喝的茶水中含有不明藥物。”李言重重看了妻子一眼,道:“不明確是不明,未必就是一種藥物,更未必是一種毒藥。”已經頗有賭氣的口吻。
正爭執不下間,只聽見門外有人揚聲叫道:“京兆尹到!”
話音未落,京兆尹溫璋已然大踏步走了進來。他一身紫色公服,衣服上紋繡著無枝葉散答花,腰間圍著一根十三銙的金玉帶,表明他的官階是從三品。左腰懸掛著一個玉袋,裡面自然裝著須臾不離身的官印了。
他身後還跟著數十名隨從,陣勢極大,李言派去搜查大山兄弟家的差役董同也在其中。這麼多人一齊湧將進來,原本空曠的大廳立即顯得狹小了起來。
人雖然多,當場卻是寂靜無聲。尤其差役們井然有序,各自垂首肅立,大氣都不敢出。這當然是因為京兆尹在場的緣故。
李言身為畿輔縣尉,正是京兆尹的直接下屬,自然對溫璋相當熟悉。此公出身名門,是唐初名臣溫大雅六世孫,卻素來主張用嚴刑酷法,凡其經手之案,手段之殘酷,量刑之逾重,令人膽戰心驚,但也由此贏得了剛直不阿、執法如山的美名。他初任京兆尹時,長安城中有不少惡漢無賴,不顧“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至始也”的古訓,公然將毛髮髡掉,剃成光頭;又各自在身上剳青,即在面板上刺字或紋上圖案。其中一個住在大寧坊的叫做張乾的惡漢最為囂張,他叫人在自己的雙臂上刺了兩句話,右臂上是“生不怕京兆尹”,左臂上則是“死不畏閻羅王”,公然向京城最高負責官員京兆尹發出挑戰性。這幫人也確實作惡多端,打架鬥毆,搶劫路人,還將毒蛇帶進酒肆,以放蛇要挾店主,訛詐錢財。負責地方治安的長安縣尉和萬年縣尉都拿他們沒辦法,京兆府派人追捕,他們便躲到熟識的神策軍兵營中去。自唐德宗“涇卒之變”後,神策軍一直為宦官所控制,長安惡霸和富戶為了逃避徭役、尋求庇護,往往想方設法地列名神策軍中。這些人大多隻是每月納課,實際上並不入伍。溫璋上任京兆尹第三天,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捕了有名有姓的所有惡漢,其中最兇惡的三十名被當場杖殺,並陳屍街頭示眾,其中也包括那位“生不怕京兆尹”的張幹。剩餘的則被強行灸去刺字和紋身,即用艾條直接燒烤面板,疼得那群惡漢苦爹喊娘。這件事後,京城治安大為改觀,溫璋名聲大噪,人們都說,不管是誰,只要為非作歹,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