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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它“嚶嚶”哀鳴的樣子取樂。
裴玄靜見那小烏鴉十分可憐,很是生氣,搶上前喝道:“快把小烏鴉交出來!”掏鳥人玩得入迷,這才留意到有人到來,當即站起身來,惡狠狠地道:“你這個小娘子想幹甚麼?這小烏鴉是我掏到的!”又見還有她身後還有其他人,聲勢才略略弱了些,問道:“你們是……”溫璋也不多說,喝道:“將他拿下了!”
兩名差役應聲走上前去。掏鳥人一見到官府的人,頓時蔫了半截,老老實實地將小烏鴉交給了裴玄靜。裴玄靜小心翼翼捧著小烏鴉,爬上樹幹,將小烏鴉細心放進鳥窩,隨即躍將下來,身手極為敏捷。溫璋有些驚訝地看著她。李言一直極為留意上司的神色,忙解釋道:“內子祖父是武狀元,內子也略會一點武藝。”溫璋點點頭,道:“原來如此。”
只見那隻前去撞鈴的烏鴉撲騰著翅膀飛進鳥窩,“嘎嘎”叫著,似在向眾人表示感謝。裴玄靜感嘆道:“烏鴉的愛子之心,實在感人。”轉身責備掏鳥人道,“你幹嗎拆散人家好好的母子?”掏鳥人卻不以為然地道:“不過是隻烏鴉!要不是大烏鴉逃走了,我定將它們一鍋都燉了!”裴玄靜怒道:“你這個人好惡毒!”李言從未見到妻子如此生氣,忙道:“夫人不必生氣,尹君在此,自會處置。”眾人一起轉向溫璋,聽他示下。
掏鳥人聽說眼前的這位紫衣大官就是令人聞名色變的京兆尹溫璋,只覺一股怯懼從心底冒起,當場嚇得跪倒在地。溫璋早有主意,當即道:“烏鴉雖不是人,但母子親情,與人同理。烏鴉被此人迫害,前來官府伸訴,求助於官,此事本來就有些異乎尋常。這個掏鳥人有意掏走小烏鴉,拆散烏鴉母子,殘害弱小……”一邊說著,臉上黑氣漸盛。掏鳥人聽他越說罪名越嚴重,忙一邊叩頭,一邊哀懇道:“小人知錯了。不過,尹君,說到底,它究竟只是只烏鴉而已。”他不說還好,溫璋一聽他的辯解,登時勃然大怒,喝道:“掏鳥人行為惡劣,不能寬容,判處死刑,立即執行!”
在場的眾人都大吃一驚,就連掏鳥人也愣住了,似乎全然不能相信。李言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問道:“尹君是說死刑麼?”溫璋怒道:“怎麼,你還要本尹再說一遍?”掏鳥人聽了,這才癱倒在地上,號嚎大哭起來。
李言雖然畏懼溫璋,但又心想:“畢竟是一條人命,說不得,還是要冒險一試。”於是壯著膽子道:“可是我大唐律法沒有相關的條文規定,到底要如何處置掏鳥人。況且現今已是春季,我朝律令,每歲立春後至秋分,不得決死刑。即使尹君判處掏鳥人死刑,也該等到秋後處決。”溫璋怒氣更盛,道:“大唐律法是沒有相關的法律條文可以治這個掏鳥人的罪,但這件事屬於靈異事件,烏鴉竟然會告狀!這樣的事件,如果處理不當,會影響天子和上天的關係,因此必須從嚴從重從快判決。來人,立即將此人押回京兆府,驗明正身後,按惡逆處罪,押往西市斬首示眾。”
旁人見他聲色俱厲,不敢再做任何辯白。當下有兩名差役上前,執住掏鳥人臂膀,將他半拖半拉地帶走。走出老遠,猶自能聽到他聲嘶力竭的哭聲。
便在此時,另有一名差役飛奔而來,躬身稟道:“尹君,親仁坊發生了命案,西門坊正王文木昨夜被殺了。萬年縣尉杜智已經到達,特命小的來請尹君示下。”裴玄靜訝然道:“親仁坊?那不就是咸宜觀與勝宅的所在地麼?”差役道:“王文木正是死在咸宜觀的後牆外。”裴玄靜匆忙望了李言一眼,道:“我們去看看!”不待丈夫回答,便抬腳朝親仁坊趕去。
原來當日早上魚玄機一行與溫璋一道進城,隨自各奔東西。裴玄靜因溫璋吩咐,要到京兆府閱覽瞭解飛天大盜案情,也隨同溫璋前往。不料魚玄機一行剛與裴玄靜分手,便遇上了長安的一大幫人當街玩耍“乞寒之戲”。
乞寒之戲是一種源自西域康國的玩冬遊戲,不畏寒冷的人們脫下衣服,光著上身走上街頭巷尾,各執盆罐,互相潑冷水、投爛泥、追逐嬉鬧取樂,其中還間有旋轉如風的胡舞,所以又稱為“潑寒胡戲”,自唐初傳入中原以來,在京師十分盛行,一度被認為是勇敢者的遊戲。當年發動“安史之亂”罪魁禍首的安祿山、史思明二人均好乞寒之戲,以致後來曾有人以此為由向皇帝上書,要求禁止這種遊戲。
這日剛剛下過大雪,道路本已泥濘不堪,“乞寒之戲”的冷水潑處,均結成冰珠,車馬更加難行。魚玄機一行人好不容易穿過沸騰的人流,所乘坐的馬車卻因為道路太滑,陷進了溝裡,車者趙叔也誤打誤撞地被一乞寒的少年拿雪球擲中,一頭栽下車來,摔傷了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