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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鸞釵,但溫先生不願意拿出來,我還氣得哭了。”裴玄靜打趣道:“真看不出綠翹還會為這種小事氣哭。”綠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九鸞釵可是天下至寶,能看一眼是福氣。”李言又問道:“那後來呢?”綠翹道:“後來,溫先生把我勸回去,拿出九鸞釵給我看了。”李言道:“後來呢?”綠翹道:“後來?後來我就走了。”
李言夫婦沒問出個所以然,便道了歉離開。夫妻二人從綠翹臥房中出來,裴玄靜突然想到昆叔曾說溫庭筠提過三件恨事,一件是當年逼迫李虞候自殺,另一件已然可以肯定是替韋保衡代考,第三件又是甚麼呢?會不會與九鸞釵有關聯?
回到廳堂,魚玄機正在安慰國香。國香已然告訴她便是李億殺了左名場一事,魚玄機神色黯然,卻無意外之驚,顯事早已經知情。然則當她得知韋保衡並沒有殺溫庭筠、而是被人嫁禍後,手中的茶杯“砰”地摔碎在地上。
眾人均知她已然明白一切都是李億所為,只是料不到在她內心深處,依然牽掛著那個拋棄了她的負心漢。當此情形,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才好了。
第八章 生同死不同
這是一個漫長而漆黑的長夜,天空中沒有半點微光。冷風颼然掃過全城,空無一人的街道上,翻滾著些許殘枝枯葉。白日尚且華蓋雲集的長安,卸下光亮的面紗後,竟是如此蒼涼,四下瀰漫著陣陣寒噤。
寧靜的親仁坊中,隱約傳來幾聲男子的嘆息,是誰在這幽風寒夜中暗自傷懷?是無奈,還是悲傷?是悔恨,還是追憶?
李言等男子已然離開咸宜觀,心細的尉遲鈞又差了蘇幕前來,一是送來一些食物,二是可以與裴玄靜等人為伴。蘇幕將收拾好的碎瓷片扔在院子角落中,轉身便看見綠翹正抱著疊得整整齊齊的衣服向魚玄機臥房中走去,臉上寫滿了悲傷和難過,忍不住想勸慰幾句,叫道:“綠翹……”
綠翹停了下來,眼睜睜地望著她。她卻連半句安慰的話也說不出來,心頭鉛一般地沉重。過了半晌,才道:“別難過,一切都會好起來的。”這句話其實有些不搭,綠翹竟然點點頭,兩行淚水潸然順著面容流了下來。蘇幕一怔,也莫名其妙地跟著難過起來。
廳堂中只剩了國香與裴玄靜二人。國香已然疲倦,卻是不肯離開,正在迷迷糊糊地打盹。裴玄靜則正在回想魚玄機適才提到的李可及的詭異之處:他先是告知有要事相商,鄭重其事地要求魚玄機在咸宜觀等他,來了後卻只沒頭沒尾問了一句“綠翹……要走了麼”,然後便說“沒甚麼可說的了”,如此言行,實在是太多不合常理。
正百思不得其解之時,忽見蘇幕打起簾子走了進來,登時聯想到李可及白日來咸宜觀,定然是有很重要的話要對魚玄機說,但卻被意外的情況給打斷了。當時觀中只有魚玄機、尉遲鈞、綠翹三人,李可及又莫名其妙地問起“綠翹……要走了麼”,可見這意外情況一定與綠翹有關。莫非……莫非李可及是將美人醉給了綠翹?
一念及此,當即問道:“蘇幕。若是魚鍊師向你們勝宅借一件非常珍貴的東西,你會借麼?”蘇幕答道:“當然會借。”裴玄靜又問道:“那如果不是魚鍊師出面,而是綠翹開口呢?”蘇幕道:“一樣會借啊。我們都知道綠翹跟鍊師情若姊妹,她們之間誰出面,又能有甚麼分別?”裴玄靜喃喃道:“這就對了。”
她已然明白美人醉是如何流轉的,正是綠翹開口向李可及索要美人醉,而李可及會以為是魚玄機想要,定然費盡心思。這個膽小審慎的男人,時時刻刻都在害怕惹事上身,完全不似李近仁那般仗義,但他以為是魚玄機殺人,還是為了她在眾多的壓力下做到了守口如瓶,倒也十分難得了。只是,綠翹沒有殺溫庭筠的動機,加上行動不便,斷然不可能到屋樑挖洞下毒,她要美人醉的話,想要對付的只可能是那個將她腿打瘸的裴氏。而她無法去廣陵下毒,便只能透過李近仁……
正想到關鍵之處,卻聽見有人大力拍門,不禁詫道:“早就是夜禁時間了,會是誰呢?”蘇幕道:“或許是殿下和李少府他們又回來了。”忙趕去開門,卻發現大門並沒有閂上。拉開門一看,門口赫然站著首飾鋪匠人。
蘇幕卻不認識他,匠人忙問道:“敢問李少府人還在這裡麼?”裴玄靜聞聲出來道:“我是他妻子。老公找他何事?”匠人道:“原來是縣尉夫人。那麼告訴娘子也是一樣的。我連夜趕來,是想告訴你們,那支九鸞釵確實是假的。白日李少府走了之後,有人從我老家京兆武功帶來口信,無意中提到我兒子五個月前給人定做了一件有九隻鳳凰的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