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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一起扶起盧韻之,回到了房中,英子兩眼含淚的說道:“相公,別太傷心了,師父走的安詳,沒受什麼痛苦,這是無疾而終,你應該感到高興才是。”邊說著眼淚卻止不住的流了下來,一是為石方死去而流,二是看到夫君盧韻之憔悴的樣子,心痛而流。
盧韻之點點頭對英子講到:“我想喝點參湯定下心神。”
“那我現在就安排人去做。”英子擦了擦眼角的淚痕邊答著邊走出了房門。
盧韻之抬頭看向楊郗雨,楊郗雨卻淡淡的說道:“做了都做了,後悔晚矣。”楊郗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丈夫的一系列反常舉動讓她感覺到了真相,雖然這是個她也不敢接受的事實。楊郗雨走到盧韻之身邊,把他的頭擁入懷中,撫摸著盧韻之的臉頰,消磨著盧韻之身上猶在戾氣。
盧韻之終於忍不住了,放聲大哭起來,楊郗雨也是兩眼通紅,卻並未流淚。
中正一脈大院之中素白一片,盧韻之親自遊走各處跪地報喪,于謙也受到了石方逝世的訊息,心中暗暗竊喜,石方之死可以拖延時間,盧韻之忙於喪事心痛萬分自然會分神,這可是千載難逢的良機。于謙心想或許石方的死就是上天賜給自己,反敗為勝的契機,於是暗地催促商妄加快行事。
朝廷之上安靜異常,沒有人再為皇位爭吵,京城之內緊張的氣氛也漸漸有了緩和,雖然石方死了,但是卻帶來了一段時期的平靜。平靜的背後是更大的殺機,就如暴風雨前夜的平靜一般,每每如此,毫無變數。
正月十五日,商妄找到于謙,聲稱後天也就是正月十七就可以行動了,一切口令密道都偵查妥當,讓于謙做好一系列準備,並且調派好手聚集城外,準備一舉突破城門。于謙欣然答應,留在城內等待的,等待著最後時刻的到來。
正月十六日夜,石亨徐有貞等人齊聚中正一脈,除了楊善在外指揮阻擋八王進京,曹吉祥隱於大內做為接應,張軏在內城門外團兵外,其餘準備政變的人等皆到場。盧韻之仰望天空許久,轉身說道:“動手吧,明日清晨進宮飲酒,慶賀大勝,紀念吾師。”
石亨和徐有貞首先出發奔赴內城長安門,其餘人等也有條不紊的各自行動。石亨作為負責京城守備的總領,下令開啟城門,張軏帶領一千人馬進入京城。長安門緩緩地關閉了,徐有貞向石亨要來了守城令牌和鑰匙,然後扔到了黑暗的之中,石亨大驚忙低聲問道:“徐大人您這是。。。。。?”
徐有貞淡淡的回答道:“奉盧少師之命行事,有進無退。”石亨愣住了,盧韻之狠啊,量自己不敢高舉火把大肆尋找鑰匙和令牌,沒有了鑰匙和令牌就等於斬斷了退路,就算失敗了逃也逃不掉,無論成敗只能一鼓作氣的走下去了。置死地而後生,背水陣破釜沉舟的活學活用,盧韻之高明,徐有貞聽話,和當初說的可不太一樣,石亨心中既佩服卻又是無奈。
石亨身為大將瞬時領悟了當前態勢,而張軏卻被眼前的這一幕嚇壞了,停步不前低聲問道:“事濟否?”徐有貞心中嘲諷的想,事到如今才問事情能不能成功,未免也太天真了,難怪張軏混的不如他死去的父兄,可是現在不是譏諷的時候,徐有貞斬釘截鐵的回答道:“必濟!”
隊伍行到南宮門外,這裡的大門已然被加固,還搭了兩座高高的箭塔,這都是于謙為了防止朱祁鎮被劫的準備。
石亨緊緊地握住刀柄,心中有些緊張,刀柄也被掌心的汗水浸透了,若不是有一層軟皮細布纏繞說不定要滑手的。看來一場廝殺要開始了,據可靠訊息說于謙增派了幾百人守衛南宮,自己這方只有張軏帶來的一千人,況且這一千人並不知道深夜是來政變的,一旦打起來難免軍心不穩,輕則敗退,重則譁變。
張軏不停地嚥著口水,雖然嘴中早已幹了,但是喉頭還是在盲目的動著,只有徐有貞淡定自如。張軏鼓起勇氣走上前去,抽出腰刀,叩響了門板,南宮靜悄悄的,箭樓之上並無巡邏之人,南宮四周也沒有巡邏守備的痕跡。
徐有貞眉頭微皺,倒吸一口涼氣,心中暗道不好,難道是中計了?
石亨提鼻在空中嗅了嗅,說道:“好濃的血腥味。”徐有貞心中一橫,下令道:“撞門。”張軏帶來的軍士們雖然不明所以,但是現在卻有些恐慌了,可是長期的訓練導致他們依然聽從了徐有貞的命令,尋來木樁撞向南宮大門。
第九十九章 月黑風高殺人夜
深夜撞門的巨響震耳欲聾,傳在空空蕩蕩的街道之上令人心中不停的亂顫,撞了一下,被重新加固的南宮大門結實無比,沒有想象中那樣破碎開來,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