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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有面小小的鏡子。
他瞅著我們朝他走去。雷利教授伸手搭著這位祭司的肩頭。“我們只是順便來看看你。”他說道。
我們儘量表示友好,以使他放心。
“你覺得怎麼樣?布賴恩?”雷利在我們離開病室時問我。他高興得咧嘴笑著。
我心裡十分激動,一時說不出話來。“他的樣子跟一般的病人差不多拉。”我咕噥道。
“差不多完全一樣了,”雷利道,“可是像他這樣的相貌,我這輩子也沒有見過。長相真特別呀,尤其是那雙眼睛。恐怕他的祖先決不是一般的人物。反正他的容貌肯定不是一個典型的埃及人。”
我們穿過大廳時,比森博士帶著五、六個住院醫師轉過拐彎角,恰好與我們相遇。
“見到你很高興,”比森道,“我有件東西,應該讓你看看,阿諾得。”
我們跟他走進一間會議室。室內放著一個看片燈,把兩張片子照得十分清晰。一張是骨幹骨折的X光片。骨折的兩端離得很寬,而且形成一個明顯的角度。另一張X光片也是股骨,但骨折線已經消失。
“你記得這兩張片子嗎?”比森問道。
雷利瞪著眼睛看了片刻。“這一張像是那位埃及人的左腿,是我們沒有開啟裹屍布以前拍攝的。那一張X光片,如果是同一條腿的話,那骨折顯然是癒合了。”
“不錯,已經癒合啦!”比森道。
雷利向前湊近些,仔細地看了看。“這怎麼可能呢?”
比森咯咯地笑了。“我讓骨科麥克德米特大夫看這兩張片子。他以為我跟他搗鬼,便盯著他們又照了一張片子,這才信以為真。”
雷利皺起眉頭。“他怎麼解釋呢?”
“他解釋不了,”比森哈哈大笑,“他只是嘟嘟噥噥地說什麼‘簡直不可思議!不可思議!’我們這位埃及朋友用了一個星期就把他自己的骨折治好了。這在醫學史上可是空前的啊。”
“那麼,他的顱骨骨折呢?”雷利問道。
比森在X光片袋裡抽出兩張片子來。第一張片子上清楚地顯示著左側太陽穴部位的骨折。在第二張片子上,骨折線消失了。顱骨骨折完全癒合。
“我們同麥克德米特約定一點鐘在病室裡會面,”比森道,“跟我們來吧!”
我們走進木乃伊七號的病室時,麥克德米特博士也剛到。他氣喘吁吁,滿臉通紅。
“你們這些搞心臟的,總是在創造奇蹟。”他一邊咕噥,一邊擺動他那龐大的身軀領先走進了病室。他跪在床旁,在木乃伊七號的腿上足足檢查了15分鐘。兩隻下肢的膚色和脈搏完全相同。活動範圍毫無差異。怎麼動都不痛。
“我看他可以試著下地啦,”麥克德米特說道,“恐怕用不到我們囑咐,他自己就會下床走動了。”
這位骨科專家的態度,前後判若兩人。原先他激烈反對我們使死者復甦,如今又比誰都驚愕激動。
木乃伊七號一直注視著。誰開口講話,他兩隻眼睛就盯著誰。他當然不懂我們講話的內容,但他顯然在聚精會神地聽著,而且對我們大驚小怪的樣子感到得意。迄今為止,他一聲未吭,只是在耐心的瞅著。
麥克德米特終於站起身子。
“我約好兩點鐘去會診一個病人,”他一面說著,一面捋袖看錶,然後使勁搖了搖。“該死的表,準是停啦。你們的表是幾點?”
我看了看自己的手錶。不知怎地,它也停了。雷利教授從他的內衣口袋裡掏出一隻懷錶。“我的表是1點35分,”他說道,“不過這肯定不準。”
“你們可不要落在時間後面啊,”比森博士輕聲笑道。我們跟著他走出病室。他腕上戴著一隻電子錶。“一百二十五年內,一秒也不差。”他捋袖一看:1點35分。他按了按跑秒的按鈕。秒數計到15點就不再動彈了。
“該死的,”他輕輕拍了拍,仍是1點35分。
我回頭一看,木乃伊七號正在室內朝我們望著,臉上露出一絲笑意。
過了6個小時以後,我們的表才重新走動起來。
將近第二週的週末,那位埃及人已經明顯好轉,比森決定把他搬出密切觀察室,轉到療養病房的一間特別病室去。那裡也有搶救裝置,可以繼續監護,但病房比密切觀察室大得多,因而活動範圍也可以相應地擴大不少。屋裡有一小塊地方可供進餐。往窗外望去,可以看到群山,風光秀麗。工作人員還搬來許多花草,儘量想把屋裡的環境搞得優美舒適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