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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典略》載,關羽圍曹仁於樊城時,孫權曾遣使見關羽,表示願意出兵相助,但“羽忿其淹遲,又自已得於禁等,乃罵曰:‘狢子敢爾,如使樊城拔,吾不能滅汝邪。’權聞之,知其輕己。偽手書以謝羽,許以自往。”《三國志》卷三十六《關羽傳》注引《典略》。所謂“狢子”,這是中原人輕視江東人的侮辱性的語言。《魏書·僭晉司馬睿傳》說:“中原冠帶呼江東之人皆為‘狢子’,若狐狢類雲。”即在中原人士的眼裡,江東人是不齒於人類的。《世說新語·惑溺》也記有這樣一個故事,孫權的後代孫秀降晉之後,娶中原人為妻,其妻曾罵孫秀為“狢子”,“秀大不平,遂不復入”。說明這種侮辱性的語言,即使在夫妻之間也可以引起“不平”(憤慨不滿)。關羽不但辱罵孫權為“狢子”,還露骨地表示,對曹操的戰爭勝利之後,將移師滅吳,完全將《隆中對》中“結好孫權”的策劃置諸腦後。
關羽不僅如此說,而且還與東吳輕開釁端,他擒獲于禁後,由於俘獲了許多魏兵,時值淫雨大水,糧食異常匱乏,關羽便擅自派兵奪取東吳湘關的糧米。關羽如此驕狂無禮,這當然大大刺傷了東吳君臣的自尊心。無怪乎陸遜說:“羽矜其驍氣,陵轢於人。”《三國志》卷五十八《陸遜傳》。呂蒙也認為:“羽君臣矜其詐力,所在反覆,不可以腹心待也。今羽所以未便東向者,以至尊聖明,蒙等尚存也。今不於強壯時圖之,一旦僵仆,欲復陳力,其可得邪?”《三國志》卷五十四《呂蒙傳》。力諫孫權攻取荊州,“全據長江”。孫權也因此下了決心,與曹操聯合,出奇兵偷襲江陵,關羽腹背受敵,當然必敗無疑。
襄樊之役與關羽失荊州(6)
王夫之評論荊襄之戰時說:“吳、蜀之好不終,關羽以死,荊州以失,曹操以乘二國之離,無忌而急於篡,關羽安能逃其責哉。”又云:“(赤壁之戰)資孫氏以破曹,羽不能有功,而功出於亮。……羽於是以忌諸葛者忌肅,因之忌吳,而葛、肅之成謀,遂為之滅裂而不可復收。”王夫之:《讀通鑑論》卷九。雖然王氏此論亦有偏頗之處,但細思之亦未嘗全無道理。
3。劉備、諸葛亮用人之失
三國時期,劉備雖不失為一個善於招賢納士、舉才用人的人主,但他在用人問題上也存在著一定程度上的“親親疏疏”。這主要表現在他對義弟關羽“私其舊,驕其勇”寵信太過,後世史家甚至認為劉備待關羽之信勝於對諸葛亮之誠。劉備讓關羽獨當一面、鎮守荊州,是他在用人問題上的嚴重失誤。荊州不僅是軍事上的要衝,劉備集團北伐中原的戰略基地,還是孫、劉、曹三家各種矛盾的交叉點,因此劉備集團用誰來鎮守荊州事關全域性。關羽雖然資兼文武,驍勇絕倫,但他性情孤傲,氣量狹小,缺乏戰略頭腦,不具備處理好各種錯綜複雜矛盾的政治素質。諸葛亮在《隆中對》中說:“天下有變,則命一上將將荊州之軍以向宛、洛。”這個統率荊州大軍的上將之責,諸葛亮並無意於關羽,其實他是願意自己承擔這副重擔的,關羽則不過是諸葛亮帳前一員大將而已。筆者認為,如讓諸葛亮統率關羽、張飛等大將駐守荊州,不但荊州決然丟失不了,而且以後北伐曹魏這支軍隊承擔起主力作用是無疑的。誠然,後來由於蜀中軍事變化,諸葛亮自己西征入川,但留下關羽鎮守荊州亦非他本意,實際出於劉備內定。
有的論者認為,劉備因攻蜀受挫,不得已調諸葛亮入川,留關羽守荊州實出於無奈。其實此論並不令人信服,從當時劉備收川的形勢來看,即使在龐統死後,如果留諸葛亮守荊州,而調關羽領兵入川,以劉備之雄才,關羽之勇略,再加上謀士法正的智計,應該說對付昏庸無能的劉璋還是綽綽有餘的,實在沒有調諸葛亮入川的必要。正如王夫之所言:“為先主計,莫如留武侯率雲與飛以守江陵,而北攻襄、鄧,取蜀之事,先主以自任有餘,而不必武侯也。然而終用羽者,以同起之恩私,矜其勇而見可任,而不知其忮吳怒吳,激孫權之降操。”王夫之:《讀通鑑論》卷九。事實證明,留關羽守荊州鑄成大錯,給蜀漢統一大業帶來不可彌補的損失。王夫之據此批評劉備道:“關羽,可用之材也,失其可用卒至於敗亡,昭烈之驕之也、私之也,非將將之道也。”同上。其實王夫之此論亦有偏頗之處,關羽敗亡,固然有劉備對其“驕之”、“私之”、一味寵信姑息的因素,但作為軍師的諸葛亮亦不能說沒有一點責任。劉備安排關羽鎮守荊州,鑑於劉、關之交關係密切,諸葛亮似有難言苦衷,自然不便阻撓,但如何教育、指導好關羽,使其揚長避短,堅定地貫徹聯吳抗魏的方針,就是諸葛亮的責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