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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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島(2)
我乃黨同而伐異,“濟私”而不“假公”,零賣力氣而不全做犧牲,敢賣自己而不賣朋友,以為這樣也好者不妨往來,以為不行者無須勞駕;也不收策略的同情,更不要人佈施什麼忠誠的友誼,簡簡單單,如此而已。 《奔月》發表後,這場近於“內訌”的鬥爭便告結束。鬥爭使他深化了關於中國社會尤其是青年問題的思想,此即所謂“新的世故”;所以,鬥爭的結果非但不曾使他感覺沉重和痛楚,反而更加激越了。 在與高長虹的交戰中,只要涉及他與許廣平的關係,他會對自己說:“我可以愛!”可是當他要對兩人的關係作出最後的決定時,便又猶豫起來。他的顧慮有好幾重,從朱安的處置到自己的固有的地位的保持,都是他所不能不慮及的;尤其重要的是對人生的毫無把握,耽心因此而連累了許廣平,讓別人替自己再做犧牲。在通訊中,光是一個“犧牲論”的問題,兩人就足足討論了一個多月。最後,他還是把決定權讓給了許廣平,希望朋友給他“一條光”。許廣平回答說:“你的苦了一生,就是一方為舊社會犧牲,換句話,即為一個人犧牲了你自己,而這犧牲雖似自願,實不啻舊社會留給你的遺產,聽說有志氣的人是不要遺產的……。”這“遺產”顯然是指朱安。關於“遺產”的處理,她又說:“而事實上,遺產有相當待遇即無問題,因一點遺產而牽動到管理人,行動不得自由,這是在新的狀況下所不許,這裡就正當解決講,如果覺得這批評也過火,自然是照平素在京談話做去,在新的生活上,沒有不能吃苦的。”至於所謂的“犧牲”,許廣平明確說這種想法是錯誤的,說:“天下斷沒有人而肯甘心被人宰割,換言之,這一方出之愛護,那一方出之自動願意,則無犧牲可言。”這樣一來,魯迅心上的疑雲便全然消散了。對於許廣平的決心和智慧,他深為感佩,不禁說:“置首於一人之足下,甘心十倍於戴王冠……” 此間,魯迅接到廣州中山大學發出的聘書,鑑於廈大環境的惡劣,尤其是與許廣平的關係的深入發展,如他所說,有了“害馬”做“保鏢”,所以通知了校方,提前考試,並辭去一切職務,於1927年1月16日乘船南下。 魯迅的離校,使廈大變得十分緊張,風潮隨之而起;同時,演講送別餞行,又多少顯得有點熱鬧。行前的魯迅卻是從容得很。當他應了泱泱社的邀請到南普陀西南門的小山崗上照相時,還特意挑揀了一座許姓祖墳做背景,單獨地照了一張,說是要將照片印到即將出版的《墳》裡去。下午,他立即寫信告訴許廣平道:“今天照了一個照相,是在草木叢中,坐在一個洋灰的墳的祭桌上,像一個皇帝……” 此刻,他的心裡,已為“跟蹤”的神秘的快感所充盈……  '返回目錄'  書 包 網 txt小說上傳分享
革命策源地(1)
魯迅到了廣州之後,立刻陷入工作和人事的漩渦之中。 作為一個著名的文化人,在一個日趨緊張的###中,自然成了左派和右派勢力共同爭取的物件。政治是一道鐵幕,如果不是從事實際操作的人,往往幽冥難辨。雖然此前許廣平的觀察結果會給他的政治態度帶來一定的影響,但是在總體上,魯迅對廣州的變化並不樂觀。這是一個“紅中夾白”的革命策源地。他是抱持著一個既定的價值原則來看待眼前這一切的,無論名目是什麼;因此,比較時下流行的觀點,就有了許多新的發現。 2月18日,魯迅應邀到香港青年會講演,許廣平隨行擔任翻譯。他的講題是《無聲的中國》;次日,又代替孫伏園講了一回,題目是《老調子已經唱完》。兩次講演,都是針對中國的舊傳統舊文化而發的;他要指出的是,這種文化於中國是極其有害的,現在應當是舍掉而求自由生存的時候了。 他說,我們中國已經啞了,死了。青年們首先要將中國變成一個有聲的中國,這個聲音,就是“現代的聲音”。他闡釋說,現代性就是世界性,要能和世界的人同在世界上生活,因此是不能強調中國特色的。中國人的性情總是喜歡調和,折中,這樣實際上是退回到老路上去,唱“老調子”。“我們的老調子,也就是一把軟刀子。”他特別指出,“中國人倘被別人用鋼刀來割,是覺得痛的,還有法子想;倘是軟刀子,那真是‘割頭不覺死’,一定要完。”怎麼辦呢?只好大膽地說話,勇敢地進行,推開了古人,拋棄了老調子,也就是說,徹底背叛了侍奉主子的舊文化,甚至不惜使用“激烈”的方式,“危險”的方式。言下之意,當然包括革命在內了。 這兩個講演,在香港,自然被視為“邪說”,禁止在報上登載。 開學之後,魯迅就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