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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那陽臺很漂亮,不記得什麼時候齊鬱說起過,若是有自己的家,一定要做一個漂亮的陽臺,要有明亮的玻璃窗戶。他的想法終於實現了,每次看到他彎著腰給花草澆水的樣子,孫澈才會覺得淡淡地安慰,那一天也能過得很好。
總有不得不回國的日子,離開的時間他會忍不住想,那個人有沒有累了,有沒有按時吃飯,會不會又在寒冬穿的很少。
他明明是個成年的男人了,明明能把自己照顧得很好,可掛念總是少不了,更是不經意的。
也許在沒意識到擔心的時候,已經開始想起遠在異國的那個人。
原來,感情就是這樣的。
孫澈從前一直覺得,什麼東西都有個期限,在保質期內,這東西可能甜美迷人讓人燒壞腦子般地沉迷,一旦過期,就食之無味,乾澀地難以下嚥,就像他他曾經交往過的那些男男女女,得不到的時候想去征服,一起之後反而沒了激情,只想拋掉。
曾經有一任女友在分手後洩憤般地朝他吼,“孫澈,你一定會有報應的,總有一天你也得走這麼一遭。”
當時他是怎麼表現的?嗤之以鼻,不屑地甩給女人一張支票?
他是傷了很多人,也許這就是報應。
他自私,他貪念,所以更不想放手。他不愛的憑什麼向他索取?他愛的,自然甘心忍受。
人就是這麼個東西。
如果他真像那些書上說的一樣,若愛他就給他自由,那就不是孫澈了。
那樣的男人,孫澈不認識,也不會承認。
所以無論如何,他得把齊鬱留在身邊,他想證明,有些東西永遠不會過期。
小心翼翼也好,耐心等待也好,要的不過是最終那一個結局。
齊鬱在病房站了很久,直到那些凌亂的情緒都平靜下來,他很久沒安靜地用一段時間去想事情了,存放著的東西一旦重新翻出來,只會覺得累,連自己都會生出厭惡的心思。所以只偶爾寫些東西,不用想的太多。
路要一直走下去,總有避無可避的時候。
孫澈來了,一塊手錶,一張門票,一束花。
他果然還是從前那個孫澈,外在變得再多,內裡也依然是那個霸道又自私的男人。
“你怎麼才肯放開?”明明知道不會有答案,還是固執地問了出來,就像當年的自己一樣,可笑地以為只要得到答案,就能真的放手。
“你明知道我不會放。”床上的人果然出聲了,休息了一會兒,他的嗓子明顯好了不少。聲音卻一如既往地沉,“我沒有逼你,你也不要來逼我,我只是告訴你我的想法,你不需要馬上給出什麼回應,順其自然就好。”
齊鬱搖著頭笑了笑,“我也這麼想過。”過去的齊鬱何嘗不是這樣做的,安靜地等待,卻無形地逼迫了這個男人。今天,孫澈躺在病床上,居然也說出了類似的話。“我這麼想過才知道,這種想法有多天真。”
男人沉吟了,“那你想要怎麼樣?你知道我根本不可能完全退出你的生活。”十幾年的糾纏又豈是說分就分得開的。
“我在這邊過得很好。”
是,他當然知道,知道的比誰都清楚。
“孫澈,回去吧,不要再守在這裡了。”
孫澈怔了怔,接著竟然恍然笑了起來,只眉宇間帶著諷刺,“你早就知道。”知道他像個傻瓜一樣在他的背後看了這麼久。
齊鬱沒說話,他的眼睛凝著些漠然,淡淡地病房牆上的一副畫上。
田園綠水,愜意暖融。
人心若也能這樣,何嘗會有那麼多的愛恨痛憎。
他不是傻瓜,也不是毫無知覺,怎麼可能不知道這個男人一直等在背後,即使一開始的時候沒有發現,可正對著陽臺的那扇窗戶,那樣顯眼的地方,他怎麼可能毫無所覺,更何況他從來就對他人視線敏感,孫澈不曾費心掩藏,難道讓他走上前說他已經發現了麼?
再長再深的感情也有枯萎的時候,孫澈那樣一個害怕寂寞的人,身邊又怎麼能長時間缺了陪伴的人,看久了,厭了,也就放棄了。
這一次,齊鬱錯了。
他差點忘了孫澈是多喜歡挑戰的型別。
孫澈看著點滴一點一點地落到血管裡,有些冰涼,涼的滲人,“齊桓下個星期結婚,跟我一起回去。”他不再提兩個人之間的事情,反而說起歸國的計劃。
“我訂了後天的機票。”
孫澈果然皺起眉,“改簽。”
“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