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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澈喘了口氣,他的臉色差的要命,依然繼續道,“這些事情我一直放在心裡,想了很久都想不明白,現在卻不想問了。”他嘲諷地笑笑,“真不知道孫澈有一天也會落到這樣的地步,你真的站在面前了,什麼答案都不重要了,我只想問一句,齊鬱,你願不願意重新開始?”
齊鬱面無表情地聽他說完,孫澈每說一句話,他的表情就怪一分,直到最後孫澈問出那句話,他竟然笑了起來,滿面的蒼白,滿眼的酸澀,落到最後,變成一片空茫茫的。
“孫澈,晚了。”真是晚了。
要是二十年前那個齊鬱聽到這樣的話,該有多高興。
這個男人願意什麼都不顧不理了,只想重新開始,可手腕上的那道疤痕算什麼?齊桓又算什麼?所有的過去,曾經發生的未來都存在一個人的記憶裡,孫澈問為什麼恨他,齊鬱答不出來,因為孫澈什麼也不知道。
不知道,所以能坦然地說,‘我們重新開始’。
可他真的不想再為之糾纏,對愛恨的倦意太濃,對這兩年日子眷念太深,即使心底知道不可能就這麼一直平靜地過下去,也不想由自己來打破,接到齊桓郵件的那一刻,齊鬱的心底除了欣慰之外總有些不能言明的複雜。
兩年的流浪和放逐,清晰切斷地過去。
這樣不可調和的東西是不會一直存在的。
齊鬱閉了閉眼,再睜開的時候又是一片沉靜,過往的痛還會時不時地造訪,可人在磨礪下也會越來越習慣抵禦和釋懷。
孫澈看著他,看著齊鬱一瞬間的痛苦,之後又變成現在的模樣,他伸手捂住胸口,不知道怎麼去形容那種抽痛之後空落落的感覺。他沙啞著嗓子開口道,“只要你願意往前走,從來就不會晚。”齊鬱心裡那些不願開口的東西,就讓他暫時存著吧,再深的傷口也有結痂的日子,他等了兩年,也不在乎等到齊鬱癒合,所有的這些只有一個前提。
他要確信,這個人屬於他。
無論他走得多遠,走得多久,他的家都依然在這裡。
齊鬱緩緩搖了搖頭,“孫澈,放過我,也放過你自己。也許齊鬱這個人是在你過去的生命裡佔據了一部分的時間,可未來還有很長,忘了吧。”他淡淡地說著,不知道是說給孫澈聽亦或是說給自己。
孫澈緊緊地握著玻璃杯,臉上平靜地過分,“有時候我真恨你。”即使是兩年之後,孫澈也能記得當初齊鬱說分手時的痛,麻木孤單冰冷。“可再恨,我也不會放手。”他不喜歡空落落的屋子,不喜歡單隻的牙刷,不喜歡一個人吃飯,不喜歡身邊的冰涼。
兩個人,是孫澈,是齊鬱,不是其他任何一個人。
對於現在的孫澈,唯獨齊鬱是無法取替。
齊鬱不說話了,也不看他。他那樣站了多久,心裡早已靜了下來,除了淡淡的惘然還有什麼?
經歷一場撕心裂肺的愛情,然後分開。後來不懂愛的人慢慢懂了。懂愛的人,卻不敢在愛了,不管你愛過多少人,不管你愛得多麼痛苦或快樂,最後,你不是學會了怎樣戀愛,而是學會了怎樣愛自己。
61、回國
兩個人終究講到無話可說,一個安靜,一個沉默。
可再怎麼窒悶的氣氛也比一個人好,孫澈靠在病床上,他仍然覺得頭疼、胸口疼,渾身都不舒服,可心裡卻是安定的,因為靠牆的位置站著一個人,他可以什麼話都不說,可以什麼動作都不去做,只要這個空間裡有這個人,就足夠了。
他想起找到齊鬱的那一年,發了瘋一般不顧所有人的勸阻出了國,沿著齊鬱走的那些地方一一走過,直到追上他的腳步,看到他的時候有多高興,走上前就有多艱難,無論用多大的力氣都始終無法站到他的面前。
孫澈只有一路地跟著他,看著他登山下海,住過高階酒店,也在郊外的路邊搭過帳篷,有時隨便吃點東西就是一天,下雨下雪,什麼日子都過過。
他想,這個人從來就沒有一個人走得那麼遠,他也是養尊處優長大的,怎麼就受得了這些呢?
可齊鬱硬是這麼走了一年,曬黑了一些,滄桑了一些,眼睛裡的東西卻徹底沉澱了下來。
他看著那個叫岑立的男人一步一步地接近他,看著他能淡淡地微笑了,心裡卻不斷地發澀,有時候明明什麼感覺都沒有,回過神的時候手卻搭在胸口的位置。
直到齊鬱終於停了下來,他才在找到一家酒店,站在房間的窗戶邊就可以看到齊鬱屋子的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