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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媛媛噙著淚說:“我希望咱廠快好起來呀!咱廠好起來了,我才能好起來!大貴哥不是說了麼,到咱廠好起來了,就能送我到北京、上海最好的醫院去治病。”
田大貴從湯副廠長手裡拿過錢,點點頭說:“好,媛媛,你就等著吧,我田大貴要是做不到這一點,就……就……”
田大貴說不下去了,眼內噙滿淚水扭頭就走。
王大瑞沒去送,也沒讓女兒去送。他知道,田大貴不願讓媛媛看到他這個年輕廠長的眼淚。
這天夜晚,王大瑞失眠了,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一天中經歷過的事情,見過的臉孔,全於黑暗中撲擁到眼前。從老戰友張大同的紡織機械集團,到頭一次接觸的民營亞太公司,到女兒所在的小小碾米廠,和廠裡田大貴那三個年輕人,無一不讓他感慨萬分。一種激動而又頗有些悲壯的情緒攜雷挾電,呼嘯著鼓脹在他心中,這種感覺已是許久沒有過了。
大睜著兩眼,看著發黃的蚊帳頂,王大瑞對自己說,王記者,你太渺小!你太庸俗!人家張大同在三間破車棚裡,為國營大中型企業的深化改革,為中國紡織機械行業的明天,不顧一切地拼爭著,像打仗似的。亞太的柏志林,為了自身的發展,也為了替平川的民營企業爭口氣,絞盡腦汁,忙個不停。只有你,王記者,眼睛光盯著人家的錢袋,為了拿那兩個提成四處跑去湊熱鬧。你王記者別說和張大同、田大貴這些人比,就是和自己女兒比,都俗不可耐。女兒病成這樣,還關心著她那小小碾米廠的命運,還把朋友們送她的救命錢交出去上生產線。而你呢,王記者!你這個平川工業口的資深記者,就不該為這些在改革第一線上衝殺拼搏的同志們做些什麼嗎?你當年的激|情哪裡去了?女兒尚且知道工廠好了,她的命運才會好,你王記者難道就不知道這個淺顯的道理嗎?平川的工礦企業不走出整體滑坡的谷底,你們《平川日報》的廣告贊助都拉不著,每月的獎金都沒著落。
裡外是睡不著,王大瑞索性從床上爬起來,站在窗前去抽菸。
拉贊助的經歷,讓王大瑞於不經意中窺見了平川的工業現狀,這現狀頗像一幅悲壯而有氣勢的圖畫。困難重重的大中型國有企業要殺出一條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