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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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天裡第二次聽說他們對治安的威脅——他們來自西班牙或義大利,每採一公斤的工錢是3法郎,今天來,明天走。
謹慎一點總沒錯。我答應保持警覺,儘快給小窗裝上鐵條,並且將狗馴得兇惡些。一切修復後,他迎著夕陽開車走了,車內音響傳出BruceSpringsteen的歌聲。
我們開始對採櫻桃的工人產生了可怕的想象,很想一睹這些手腳靈便的惡賊的真面目。他們一定隨時會出現在我們面前,因為櫻桃已經成熟可採了。近日我們吃早餐都在面向朝陽的露臺上,十幾公尺外就是一棵果實累累的老櫻桃樹。妻煮咖啡時,我便採櫻桃,作為一天.裡的第一道餐點,清涼多汁,果皮深紅近黑。
採櫻桃的時候
一天早晨,我們聽到田野間傳來收音機的聲音,便知道大規模的採櫻桃行動展開了。狗兒們前去調查,豎起毛髮,發出給自己壯膽的恐嚇之聲。我跟了去,以為會看到黝黑奇異的一大幫人,和他們慣擅盜竊的孩子。他們的身體,腰以上都被樹葉遮住,我只看得到站在三角形木梯上的,一雙雙各種不同的腳。忽然見一張頂著草帽、棕色滿月般的大臉,從一簇簇葉間探了出來。
“嘗一口櫻桃吧。”他抽著一對櫻桃給我。我打量一下原來是福斯坦。他和安莉召集親戚,決定自己來採收,因為外籍工人要價太高,有的甚至要到五法郎一公斤的價碼。想想看!
我試著想站在梯子上,一天辛苦工作10小時,飽受果蠅的騷擾,夜晚胡亂睡在穀倉或箱型車裡——在我看來這工錢不算太苦,可是福斯坦斷然拒絕;簡直是白晝打劫。話說回來,對於採櫻桃的工人,你還能期望什麼呢?他估計可採得兩噸櫻桃,賣給艾普村的果醬工廠。採收工作,就由自家人包辦了。
以後的幾天裡,果園中擠滿了形形色色的採收工。一天傍晚,我讓兩個工人搭便車去奔牛村。他們是澳洲來的學生,臉蛋讓太陽曬得通紅的,還沾了櫻桃汁。兩人疲憊不堪,抱怨工時太長、工作乏味,以及法國農夫自私。
“……呢,至少你們見識了法國的一小部分。”
“法國?”其中一位說:“我只看到熱烘烘櫻桃樹的裡面。”
他們決定回澳洲去,普羅旺斯不值得留戀。他們不喜歡這裡的人,他們懷疑食物有問題,法國啤酒讓他們瀉肚子。就連風景,按照澳洲的標準,也嫌小裡小氣。他們不能相信我竟選擇住在這裡。我設法解釋,可是我們談的好像是兩個完全不同的國家。咖啡館到了,我讓他們下車;他們會整晚在那兒思念家鄉。
這是我第一次遇見憂愁不堪的澳洲人,而聽到別人如此痛惡我所喜歡的地方,也讓我不免沮喪。
貝納扭轉了我的心情。我為他譯出了一位英國顧客寫來的信,這次來到奔牛村他的事務所,是要把信交給他。他開門時笑臉盈盈。
他的朋友,也就是我們的建築師克里斯欽,剛剛受卡維隆的一家美容院邀請,重新規劃設計其建築。這建築,當然有許多特殊的需求,例如鏡子安放的位置就很重要;一般典雅臥室中不會有的某些裝置,這裡也都要有。淨身盆使用次數多,質量一定要無懈可擊。我想到曼尼古西先生和他的助手,一邊看著出差來此的推銷員在迴廊上追逐花枝招展的姑娘,一邊為他們調整水龍頭和盥洗裝置。我想到泥水匠雷蒙,那個眼中閃耀著堅定光芒的男子,一旦在鶯鶯燕燕中開懷作樂,恐怕將終生駐足花叢了,多麼有趣!
不幸的是,貝納說,克里斯欽雖然認為這份工作值得嘗試,卻已決定回絕。美容院老闆娘要求在極短時間內完工,而施工期間她還準備照常營業,這對工人們的專注能力可是一項嚴峻的考驗。此外,她不肯付交易稅,理由是她並沒向她的顧客索取交易稅,那麼她為何要付給別人?
到最後,她請到的會是一群不入流的工人,潦草馬虎地做完了事。這麼一來,卡維隆的美容院新建築便沒有機會在“建築雜誌”上亮相了。可惜。
特殊旅店
我們努力適應家中永遠有客的日子。先頭部隊於復活節抵達,其他的,一直到十月底以前,也都已預訂滿了。有些邀請,是在很早的冬季便發出,不曾細想實際履行時的景象,現在卻…一來到眼前:來住、來吃喝。來曬暖陽。洗衣店的女店員根據我們送洗的床單數量,猜測我們經營旅館生意;我們則憶起前輩居民早先提出的忠告。
早來的幾批客人,彷彿受過“作客之道”的訓練。他們自己租車,不煩勞我們日日陪伴接送;他們白天自行安排活動,只與我們共進晚餐;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