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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式唱機中緩緩流淌出的《Por Una Cabeza》彷彿要把人帶回那個高貴的西班牙古典音樂時代。吧檯上方的玻璃杯折射出不同顏色的光,在唐卡的瞳仁中搖曳,令她看上去不再如先前一樣冷漠。這又令我不禁想起在夏城的時候,淺澤曾經在一個光線昏弱的下午問我,徊年,你寂寞嗎?那個在夏城長大的男孩由於從小受到良好的家教,在某些方面一直顯現出一種與年齡毫不相稱的單純,令人心生憐愛。而面前的唐卡因為與淺澤驚人的相似,也令我對她平添好感。我甚至想,倘若能夠與這女孩戀愛,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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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地過去,起初唐卡每每看到我,眼中就滿是敵意,彷彿與我有不共戴天之仇,時間久了,或許是認為我對她並無惡意,她眼中的敵意逐漸減弱,可依舊是心存戒備。我對這個無論神態還是外貌都與淺澤驚人相似的女孩有些好奇,包括她對事物的漠然,她的沉默寡言,她多變的著裝和演唱風格……於是我總會不失時機地搞些無傷大雅的惡作劇,諸如當她背對著我時,我便拿巧克力衝她擲去,在她一臉茫然地回身時裝模作樣地低下頭調酒,重複了幾次之後她依舊不明就裡,引得周圍鬨堂大笑。
我也會使出拿手技法,握住調酒壺上下搖晃的同時突然向後一拋,胳膊迅速移到身後,穩穩地接住。當調酒壺表面起了一層薄薄的霜霧時立即開啟壺蓋,用食指托住濾網,將酒倒入事先準備好的冰冷酒杯中,再在杯口放上一片薄薄的檸檬,遞到唐卡面前,笑容滿面地說,Beauty,here you are。
唐卡來到FR 酒吧駐唱的同時也為酒吧增加了這樣一批客人:他們每天晚上都會雷打不動地出現在酒吧,有的會在點一杯酒之後坐在高腳凳上遠遠地注視著唐卡,瞳孔中落滿橙色的燈光;而更多的則是圍坐在距舞臺很近的地方以便於能夠看清唐卡。而唐卡每天晚上必在人們的歡呼聲中以兩種不同的造型出現,演唱兩首風格大相徑庭的歌曲,引來近乎瘋狂的喝彩。演唱結束時她總是收到各式各樣的男士送來的花束,可她看也不看,直接扔進垃圾桶,令人好不尷尬。也有當面向她表白的,最終卻無一例外地遭了她的冷眼拒絕。更有甚者竟為她大打出手,然而面對這類突發事件,唐卡通常只是坐在高腳凳上,專心致志地小口啜Alexander,表現出的冷靜與漠然時常令我暗暗吃驚。
彷彿一切都與她無關。
她的話語很少,多數時候是我在滔滔不絕地說著,她則一言不發地聽,偶爾回應。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有時我能從她的雙目中捕捉到些許的欣賞與溫柔,但也是稍縱即逝的。
我們之間也會有一些不涉及本質的話題,例如音樂和電影。有一天我們竟聊起《漢密爾頓夫人》,一部年代久遠的影片,關於英國、戰爭和浴血奮鬥,也關於愛情、幻想與道德。唐卡對這部電影十分熟悉,因此話也多了起來。
徊年,這部電影一直深深地印在我的腦海中,多年來揮之不去。影片拍得細膩而美,感情戲不矯揉造作。埃瑪對納爾遜的愛在大的戰爭背景下也不免沾染了太平洋的色澤,略帶悲涼。愛得辛苦,深沉又無奈。他們都躋身於上層社會,受人尊敬,理應不越雷池一步,身體力行地成為整個英國百姓心目中的表率。然而,他們卻無法背叛自己心中熊熊燃燒的愛慾。那個獨臂但英挺的男人Horatio Nelson 於埃瑪而言,便是全部。電影中令人記憶猶新的片段是一八零零年第一天的凌晨,新年的鐘聲敲響了,他們站於夜幕籠罩的陽臺,陽臺之下是平靜的海面。此時,納爾遜的戰艦即將起航。他環住埃瑪的腰,埃瑪是美麗的,精緻的眼眸中落滿翩躚的星光。“聽,鐘聲響了。今天是一八零零年的第一天。”“一八零零年,多麼奇怪。”他的唇印在了她的唇上,“我的埃瑪,我吻了你兩個世紀呵。”
徊年,我曾經十分羨慕電影中的埃瑪與納爾遜將軍,更加羨慕費雯· 麗與她英俊的丈夫勞倫斯· 奧利弗——一位是好萊塢的絕代佳人,美若天仙,而另一位則是莎士比亞戲劇大師、導演、唯一獲貴族稱號的英國演員。他們相愛多年,但奧利弗卻在費雯麗中年罹患狂鬱症後將之拋棄。縱然隨後的數十年他曾多次公開表示對費雯麗的無限懷戀,縱然他們之間的分離有著太多的不得已,可對此我依然感到十分憤怒,以及不解。 。。
第五章 與愛情錯身(4)
唐卡眼眸中令人難以理解的仇恨之色竟使我平白無故地想起她拒絕向她示愛者的情形,於是忍不住說,我不明白你為什麼總是拒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