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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那些灑金鑲銀的帖子不太相同,便接過來瞧了瞧。只見這張帖子以最上等的箋紙製成,上頭用寥寥幾筆繪了張遊園圖,還夾了串半開的丹桂,香氣似有似無。“帖子倒是有趣得緊。王家……哪個王家?”
“便是我那六姑姑家。”李十三娘解釋道,“也住在宣平坊裡頭的,先前阿家辦的芙蓉宴她們還來過呢。她家裡的七郎剛過了府試,正高興著,便想邀些親朋好友一同聚一聚,也算是沾些喜氣。”
真定長公主這才想了起來,自家媳婦好像確實有這麼一門親戚:“她家是太原王氏晉陽嫡支罷。竟能過了府試,也頗不容易了。”說著,她似笑非笑地瞥了兒媳一眼:“怎麼?她與你說了省試之事?你便來替她兒子鋪路了?”
李十三娘搖搖首,笑道:“六姑姑倒是什麼都不曾說。但既然是親戚,兒也覺得與她們家頗為投契,哪能在一旁等著她們說起此事再動呢?這不是想著阿家能不能往省試的主試官那邊遞個話麼?也不求什麼,只是別讓他被旁人擠下去便可。堂堂太原王氏嫡支嫡子,若被些才華不如他的擠了下去,傳出去可不好聽。”
真定長公主略作沉吟,回道:“我從不曾管過這些事,也不想牽扯上什麼麻煩。”
李十三娘立即道:“是兒唐突了,沒有替阿家著想。”身為長公主的媳婦,她當然萬事都聽從阿家的話。能在長公主面前主動提起王家之事,便已經是盡了親戚的情分了。成或不成,自然全憑天意。
婆媳兩個說著話,根本沒注意到崔淵不知從何時起,便開始垂目聽著她們之間的交談。就見他突然起身走了過來,看了那張帖子一眼,笑道:“此事本來便不該煩勞叔母。不如讓那王七郎將文卷投到我阿爺那裡去罷。他若真有才華,我阿爺必不會教他落榜。”
“怎麼偏偏被你聽見了?”真定長公主斜了他一眼,“不是還要看那一池子殘梗敗葉麼?”
李十三娘也抿唇笑起來:“有四郎這句話,我便放心了。”想了想,她又打趣道:“莫非你還記得那施飯之恩?這才一聽到王家之事,便移了心神?這份恩情,未免也還得太重了些!”
崔淵笑道:“既然是還恩情,哪有輕重之分。”說著,他又輕描淡寫地道:“阿實總惦記著那位王娘子,不如阿嫂去赴宴時,也將他帶上。如此,他大概便不會常在我耳邊唸叨了。”
“我正有此意呢!”李十三娘道,“芝娘、大郎我都打算帶上,哪有將阿實獨自丟下的道理?何況王家孩子也多,不論年紀長幼,個個都教養得很好。阿實去了,也能與他們頑在一起。”似是想起了什麼,她又接著嘆道:“只是我那表妹,因身子孱弱的緣故,竟去了道觀中修行,成了女冠,真真可惜了。”
“阿嫂說的,便是那王娘子?”崔淵明知故問道,腦海中浮起了那年輕女冠一身素淡卻言笑晏晏的模樣,唇角不自禁地便勾了起來。
“可不正是她。”李十三娘唏噓道,“我也是前兩天才知道此事。許久不曾去看她,沒料到她竟然便投入了道門。”
真定長公主對此倒是頗感興趣,仔細想了想,終於回憶起芙蓉宴上那年輕女娘的形象來:“我依稀記得,她是個內斂不愛說話的性子。似是剛和離歸宗不久?看這脾性,倒是個外柔內剛的,很是不錯。十三娘,改日將她帶來給我瞧瞧。”
“能得阿家青睞,也算是她的造化了。”李十三娘笑道,“這回我便去問問她。橫豎離得也近,什麼時候過來都便宜。”
真定長公主微嗔:“我素來不愛與那些個送上門的比丘尼、女冠往來。都說佛門、道門清淨,那般愛走動的哪裡算得上清淨?與那些趨炎附勢的尋常人也差不離了,誰知道她們說的那些是真是假?好不容易有個世家出身的年輕女冠,能陪我說說話也是好的。橫豎阿兄也喜歡這些玄學、道學的,說不得往後還能與他說道兩句呢。”
“叔母果然明智。”崔淵接道,“真正佛法、道法高深的法師,都是隱者。或小隱隱於山林,或大隱隱於鬧市。成日汲汲營營,來往於高門世家之間那些法師,哪裡有時間侍奉佛祖、道君。滿口的大道理,也只能聽聽罷了。”他走遍四方,見過的人不知凡幾。高人自然拜訪過,自是相談甚歡;佯裝高人的俗人也識得,不過一哂而已。
“正是如此。”真定長公主笑道,“我那些個姊姊妹妹,都愛聽那些。凡俗人的奉承已經聽習慣了,便愛聽方外人的吹捧,無非虛榮而已。有那些時間,我倒不如多睡幾覺呢。”
“叔母這些話,真讓侄兒受教了。”崔淵回道,“侄兒亦是如此想的。與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