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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過後,王家便對外稱王玫受驚生病,須休養一段時日。李氏、崔氏也藉口照顧她,減少了外出赴宴的次數,即使出門宴飲,提起她來亦是滿面憂心忡忡之色。李十三娘本是遣了貼身婢子送了藥材和薰香過來,聽聞訊息之後,也匆匆帶著崔芝娘來探病。王玫不得不佯裝病態,躺在床上隔著紗簾與她說了些話。雖然欺瞞這位表姊讓她心裡覺得很是過意不去,但兩人之間的交情尚未好到能將元十九之事和盤托出的程度,眼下也只能如此了。
幸好除了李十三娘之外,王玫並沒有在宴席上交到其他朋友,也沒有人會藉此來探望她。她便沒有必要一直裝病,仍如先前一般練字、學女紅針黹,帶侄兒侄女玩耍。若說有什麼不同,那便是她確實開始抄經了。她不習慣用捲起的紙軸抄寫經文,便讓婢女找了重物將白麻紙壓得平平整整,裁剪得橫平豎直,再一張張地抄寫。每次抄得也不多,抄完順便就塞進香爐裡燒了,以免自己的字跡洩露出去。雖然丹娘、青娘以前不得前身信賴,伺候筆墨的事情也做得少,但她們都是識字的婢女,多少曾見過前身的字跡,她不得不格外注意一些。
丹娘、青娘雖覺得這種行為有些奇怪,但主人自從瀕死之後,又經歷了性情大變,如今好不容易平易近人起來,就算有些許執拗之處,她們也毫無異議。
如此又過了幾日,王珂去萬年縣廨赴進士科縣試。縣試需連考兩天,一天考讀史,一天考策論。高祖時,進士科只須考策論一門,一天便考完了。而當朝聖人登基之後,親口加試了讀史,從《史記》、《漢書》、《後漢書》中擇一精通即可。自從知道如今正是貞觀盛世,莫名鬆了口氣的王玫不免聯想到李世民與魏徵這對君臣之間不得不說的二三事,以及後世那句流傳甚廣的“以銅為鏡,可以正衣冠;以古為鏡,可以知興替;以人為鏡,可以明得失”。這位千古一帝對“古史”的愛好,或許早就已經在選拔官吏時便顯現出來了。而她在好奇之下,也將《史記》當成了認字讀文的教材。太史公所著的各種逸聞,可比長孫皇后寫的《女則》有趣多了。
此時科舉考試方興起不久,士子多清高自持,更無考場舞弊之風。因此,無論縣試或是府試都無封考場之說。一日考完,便可回家休息,第二日再來應試便是。王珂第一天出門時,神態從容,彷彿與平時一樣,不過是應朋友之邀赴文會而已。
他如此安然自若,王玫卻很是心神不寧。既擔心兄長考試疲倦,又憂心前兩天發生的事情會影響兄長考場發揮。她胡思亂想了一陣,沒心思抄經,做小香囊的時候又把自己十個指頭都戳滿了針眼,索性便去了正院內堂中。
“阿孃、阿嫂,阿兄還未回來麼?”她到內堂時,李氏、崔氏兩人正在裡頭看晗娘、昐娘陪二郎王旼玩耍。就連大郎王昉也在,為了看顧撒歡的弟弟,不得不跟著他滿屋子走動。
“時候還早著呢,你阿兄也不是那種會提前交卷惹人注意的性子。”李氏笑道,伸手將她攬到身邊,“你阿兄出門的時候胸有成竹,不必擔心。”
崔氏也笑了:“這才是縣試第一場,九娘便如此憂心,後頭還有府試和省試呢。”
見母親與嫂嫂一如往常,王玫不由得暗暗慚愧:“是兒多想了。”
“我知道你在想些什麼。”李氏道,“別說你阿兄此次鼓足了勁,必是中第無疑。就算他考場失常,也與你無關。”
“阿孃,這種不吉利的話怎麼能說出口?”王玫嗔道,晃著她的手臂搖動了好幾下,“阿兄文采風流、才思敏捷,定然不會折在縣試這一關。不論是縣試、府試還是省試,都能一路過關斬將、順順暢暢。”母親的態度讓她心中暖融融的。她知道,這不但是在開解她,也是說給嫂嫂崔氏聽的。就算往後兄長貢舉入仕確實遇到什麼波折,母親也會替她撐腰,崔氏心中自是不能對她生怨。不過,以她對崔氏的瞭解,也應該不可能會發生這種情況。
果然,崔氏就像什麼也沒聽出來似的,抿唇淺笑:“倘若七郎這回貢舉順遂,說不得便是九娘吉言之功了。”
“連阿嫂也打趣我。”
“怎麼會是打趣?到時候我可得好生謝一謝你。”
一家人說說笑笑,不知不覺時間便過去了。暮鼓聲響起後,王珂與王奇一同走進了內堂,照常共進夕食。王玫見兄長精神奕奕,說笑一如平常,便稍微放下心來。王奇、李氏、崔氏也並不問他今日考得如何,只讓他早早地去歇息。
第二日,王玫便將女紅帶到了內堂來做。她連著幾日都在做手上這個秋香色的夾纈小香囊,本想做完便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