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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王榮退下之後,崔氏也接過帖子看了,眉頭微蹙:“阿家,貴主在宣平坊建了別院後,與咱們家幾乎沒什麼往來。除了按時送節禮之外,兒也從未做過什麼多餘的事,怎麼……”
“我記得,與其他幾位貴主相比,真定長公主素來並不喜歡宴飲熱鬧。”李氏想了想,“怎麼突然便辦起了芙蓉宴?若是小宴倒也無妨,只是帖子裡點明瞭家中女眷都必須赴宴,玫娘、晗娘、昐娘都免不了,那便是上千人的大宴了。”
“阿孃,必須去麼?”王玫實在不願意去參加這種宴會。她倒並不擔心禮儀舉止,這些日子她一直悄悄觀察母親與嫂嫂,私下也勤加練習,應當不會出什麼錯漏。只是,就怕遇見前身認識的閨中好友與她寒暄,躲也躲不得,避也避不掉,含糊其辭更容易惹人懷疑。
“既是貴主相邀,當然必須去。”李氏握住她的手,輕輕拍了拍,看似安撫,出口的卻是警告,“這回不許臨出門前稱頭昏,不許半途稱病退席,不許看不慣他人便給臉色,不許聽見別人冷嘲熱諷便淚流不止……”
王玫本來想的就只有“裝病”這一招,沒想到不但立刻就被她拆穿了,後頭還跟著一連串的“不許”,頓時便有些蔫蔫的。不過,轉而想到前身這種脾性,或許也沒有多少交好的朋友,她的心思又有些活絡起來,拉著李氏的手嗔道:“阿孃,兒不想見她們。”
“她們”究竟是誰,她並不知道,也無法細說。但李氏與崔氏卻像一點就明白似的。
“都已經不是小娘子了,從前那些小恩小怨哪會有人還一直放在心上?”李氏寬慰道,“她們有嫁得遠的,你這輩子怕也是遇不上了。就算是嫁得近的,也接了帖子,有阿家在面前,哪敢隨隨便便說什麼話?”
王玫聽明白了,前身的“仇家”絕對比閨中好友多了不少。她心裡鬆了口氣,若是“仇家”,不理會便是。她只擔心那些個閨中密友。不過,仔細想想,前身離開長安三載,可能早已是物是人非了。而且,她回家後也沒人上門探訪過,大約友情早便淡了罷。
崔氏在一旁細細想了想,又輕聲道:“阿家,真定長公主的駙馬是博陵崔氏二房,有一子崔子由。”原來她沉吟許久,卻是在梳理各種世家關係。世家女子自小便對這種人情往來、遠近親戚瞭如指掌,接人待物也遊刃有餘。這也便是時人競相爭娶五姓七家女的原因之一。門第高貴、教養出眾,不但能相夫教子,又有親戚族人遍佈朝中,哪家不喜歡這樣的新婦呢?
王玫恰是最缺這些“常識”,便認認真真地聽起來。
李氏略加思索,也頷首道:“崔子由娶的是我們隴西李氏女,論起來也是不算太遠的親戚,她還須喚我一聲姑姑。”同一個房頭,尚未出五服的族侄女,也算是很近的親戚了。就算幾乎從未見過,在外頭也少不得姑姑、侄女喚得親熱。到時候,崔氏、王玫也應跟著敘敘表嫂、表姊妹的情分。
崔氏鬆了口氣:“若是如此,給我們帖子也算是理所應當了。”
李氏又想了想,不放心地道:“我記得崔子由年紀不大,可有兒女?晗娘、昐娘雖然尚小,但也保不準有這個心思。”畢竟是太原王氏嫡支嫡女,門第足夠高貴,父祖宦途不順也無妨。世家大族之間,有些將權勢看得重些,有些將門第看得重些。五姓七家之一的博陵崔氏,從來不是那等趨炎附勢之輩,與太原王氏也多有聯姻,未必沒有選孫媳婦的想法。
事關愛女,崔氏一時也有些急了:“博陵崔氏二房一貫顯達,又是貴主之孫,晗娘、昐娘應該沒有這個福氣。兒依稀記得,他們家孫兒剛三四歲,與二郎差不多大小。”公主之孫聽起來榮華富貴不用愁,但自小就被寵著長大,哪裡是知冷知熱的好夫婿?不說別的,那崔子由便是吃喝玩樂無所不精的紈絝子弟,不但家中寵妾眾多,也是平康坊常客。父親如此,兒子又能好到哪裡去?她寧願晗娘、昐娘嫁的門第低一些,也不願意她們高攀這般顯貴之家。
“說起來,崔駙馬是崔尚書之弟?崔尚書家兒孫很多罷?”
“阿家,崔尚書光嫡子就有三個,孫輩不知有多少……”
王玫聽到這裡,有些哭笑不得了。母親與嫂嫂也是關心則亂,實在想不明白真定長公主為什麼會給這個帖子。別說這位貴主或許真是想到同住在宣平坊又是遠親的情分,就算崔家確實有為孫輩看媳婦的意思,晗娘、昐娘年紀也還小著呢!事情都尚未發生,就算發生了也有應對之策,又何必著急呢?不過,做母親的或許都是如此罷。
“阿孃、阿嫂,這崔子由與崔子竟是親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