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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定了納徵的日子之後,崔淵便精心地挑起了兩位函使的人選。他年少時經常孤身在外遊歷,十餘年下來,昔日的總角之交也早就已經生疏了。因而,仔細想了又想,竟尋不著合適的青年才俊。鑑於兩位兄長忙於各自事務,無暇他顧,他便直接尋上了公主府,又一次將崔滔從不知哪個角落的溫柔鄉中揪了出來。
“每回你主動找過來,都會壞我的好事。”甫歸家,崔滔便抱怨道。
他身上夾雜著酒味、脂粉味,崔淵挑了挑眉,嫌棄道:“酒不是什麼好酒,脂粉也不是什麼上好貨色,你的口味真是越來越回去了。”
“嘖,酒味也就罷了,脂粉味你竟然也懂?”崔滔似笑非笑,“一聞就知道不是什麼好貨色,真是真人不露相啊。”
“我嗅覺靈敏,記性也好。”崔淵回道,“什麼人吃用什麼,我比你見得更多。”他行走在裡坊街巷之間、鄉野村落之中的時候,什麼人都曾經見過,什麼落魄的生活也都曾經歷過,也可稱得上是見多識廣了。
“崔泌最近都在閉門守孝,也不見有什麼動靜。不過,他阿爺不是嫡長子,他也並非承重孫,不須守足三年孝,轉年便又會出來活動了。眼下,安平房上一輩都在守孝,這一輩也只有他是個少年得志、進士出身的,恐怕都恨不得全力栽培他呢。”崔滔懶洋洋地靠著憑几,“你若是直接將他給扳除了,安平房上下恐怕都會視你為敵。”
“如果我只想將他清除掉,完全不顧及博陵崔氏的名聲,自然有的是簡單粗暴的手段。”崔淵微微一笑,“且看罷,以他們一家子那上樑不正下樑歪的家風,遲早會露出破綻。到時候,或許只需輕輕推上一推,安平房便恨不得將他們出族呢?”真不知崔相地下有知,又會如何惱恨這些個不肖兒孫。
“你說的是他阿爺?”崔滔嘿然笑道,“以他之能,居然也能任國子祭酒,真是沾上崔相的光了。又貪財又好利,在國子學裡沽名釣譽也不容易。想必三年出孝後,便會鑽營個外官來當一當罷。”
“在國子學裡只能收些書畫古物,藉著崔相的名頭在省試上使些功夫,哪裡比得上外官逍遙自在?”崔淵勾起嘴角,“不過,那也是以後的事了。且不管他們,只須盯著崔泌便是。”崔泌如今也是個校書郎,雖與元十九不在同一處,但“校書郎”這一官職,他如今光是瞧著就已經滿心厭惡了。
兩人相視一笑,崔淵便又道:“今日來尋你,其實為的不是這件事。我的婚事馬上便要行納徵下聘之禮了,定了十一月初十,如今我卻尋不出函使的人選。你交遊廣闊,幫我想一想,咱們家的親戚朋友裡可有什麼合適的人?”
崔滔聞言,坐直了身體,納罕道:“坐在你眼前的,不就是個再合適不過的人選?”
崔淵淡定地掃了他一眼:“你?我要找兩個才貌兼備的青年才俊,你覺得自己哪一處和這四個字相符?”
“我也不過比你大兩歲,怎麼不算是‘青年’?”崔滔眯起了眼睛,下頜微抬,“且我還是正四品的上輕軍都尉,可著緋。你上哪裡去尋如我這般年紀的服緋‘才俊’?”
“呵,區區勳官而已,也值得你如此得意?若能任正四品職官,那才足以自傲罷。需要我幫著你回憶回憶麼?哪一位長公主家的嫡子沒得個四品勳官?便是正三品的上護軍也絲毫不稀奇。一個上輕軍都尉,完全不值得一提。”
“口氣可真大啊!你且尋一個非宗室、年紀不足而立的正四品實權職官給我瞧瞧?”
“……你當真就那麼想當這個函使?”
“我還沒當過函使呢!”
崔淵眉頭一動,無奈道:“那你可別誤了我的事。若是那天不知醉醺醺地倒在哪個角落裡……嘖,到時候可別怨我翻臉無情。”
“保證不會誤了你納徵的吉時。”崔滔摸了摸下頜上的短鬚,笑了起來,“至於另一個副函使,也不能官位太低。乾脆也尋個五品能著緋的罷!別家且不說,宗室子弟還缺勳爵?”
“我只想從咱們博陵崔氏二房子弟當中挑選。”崔淵道,“你已經佔了一個,剩下的可得好生挑選。罷了,橫豎最近我也要給阿實找位合適的先生,先將族人都訪一訪再說。”他突然覺得,自己來這一趟有些浪費時間。
崔滔沒好氣地哼了一聲:“你這函使還真是金貴得很!”說什麼‘已經佔了一個’,就活像他怎麼也配不上似的。
“確實金貴得很。”崔淵面不改色地接道,起身便告辭了。
待崔淵回到家中後,老管事崔順跟在他後面,送上了一個黛色的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