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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吉過後,崔王二家的婚事便算是定下來了。雖然兩家或忙著準備聘禮,或忙著清點嫁妝,都默契地並未宣揚此事。但關注崔四郎婚事進展的大小世家仍然陸陸續續地得到了可靠的訊息,頓時又震驚又疑惑。博陵崔氏與太原王氏結親,看上去確實是門當戶對。但一邊是服紫著緋的煊赫之家,另一邊卻是沒落的低階小官,這樁婚事怎麼看都透著些蹊蹺的意味。不少貴夫人忍不住打聽起了王家女兒究竟是位什麼樣的小娘子,結果卻更令人難以置信了。
不論外頭如何議論,崔家、王家都顯得十分淡定。鄭夫人以籌備婚事為由,不再頻繁出現在各類飲宴活動中。面對那些好奇心過剩上門拜訪的貴婦人的時候,她也一概說王氏女年紀性情都合適云云,態度與回應皆是滴水不漏。作為女家,李氏便更是矜持了不少,只說是崔家相看中的而已。有心人仔細琢磨,思及真定長公主對王氏女的喜愛,自以為得到了真相,便也不再胡亂猜想了。另有些人聯想到崔尚書早些時日所受的彈劾,更認定了那才是事實,也只能暗中怨那些個侍御史管得有些太寬了。
在傳言仍舊紛紛揚揚的時候,王玫略作考慮,便分別給王十七娘、盧十一娘發了帖子,邀她們來家中做客。她覺得,自己若是真心想與她們相交,便應該澄清一些事情。她們認識的契機如此敏感,倘若因自己遮遮掩掩的態度而讓她們生出了誤會,變得生疏起來,反倒是可惜了。
王十七娘、盧十一娘都遣人回信說會過來,只是,兩人字裡行間透出的情緒卻全然不同。彆扭的自然毫不客氣,敏銳的仍是一如往常。
到得相約那一日,王玫等在內院月洞門前,將她們迎進來。王十七娘斜了她一眼,便有些賭氣地不再看她,也不答她的話。盧十一娘則笑著一手攬著一個,打趣道:“外頭停了好些牛車、馬車,最近一直都這麼熱鬧麼?”
“可不是麼?”王玫有些無奈地一嘆,“看稀奇的、瞧熱鬧的,什麼時候都不少。好不容易清淨一兩天,便又有客人不請自來。與其說她們是來拜訪我阿孃的,倒不如說是特地來看我到底是不是生著兩隻眼睛、一張嘴的。”自從親事定下之後,就算拿出了備嫁事忙的理由,家裡也不可能閉門謝客。於是,她便成了各路世家婦人圍觀、參觀的物件。原本還有些不適應,但被圍觀得多了,也就麻木了,也淡定了。
“不單她們好奇,我那些族姊妹、阿嫂們也一直纏著我問呢。”盧十一娘想了想,抿了抿嘴唇,“其實,我知道九娘姊姊想說什麼,我也有些事想同你說明白。”
王玫微微一笑,輕輕地拍了拍她的手臂以示理解。
王十七娘聞言,杏眼一眯,哼道:“你們倆都是胸懷大度,就我是個斤斤計較的!”說完,她一邊笑一邊咬嘴唇:“上一回你便說得遮遮掩掩的,偏我生性駑鈍,怎麼猜也猜不到那上頭去!從頭到尾都被矇在鼓裡,你說我該不該生氣!”
“當然該生氣。”王玫接過話,彎起了唇角,笑道,“我可不是覺著應該讓你將悶在心裡的氣都發出來,才特地將你們都邀過來麼?待會兒回到薰風閣後,咱們一邊吃酒,一邊想數落什麼便數落什麼,如何?”
王十七娘橫了她一眼:“這可是你說的,待會兒可別覺得受了委屈。”
“能讓十七娘將心裡那口氣順過來,便是受些許委屈又何妨?”
“這麼些天不見,九娘姊姊越來越會說話了。”
“也是咱們三個投契。若換了在其他人跟前,我哪還有什麼話可說?”
三人相視一笑,便先去了正院內堂中見過李氏、崔氏和幾位不速之客。見她也有閨中客人需要招待,那幾位世家貴婦也不方便開口讓她們留下來,便只能目送她們行禮退下去了。有心思活絡的,立即打聽起了王十七娘與盧十一娘。但聽得她們的身份之後,大多數人也只能打退堂鼓了。太原王氏大房嫡支嫡女,范陽盧氏嫡支嫡女,也不是隨便誰都能夠求娶的。除非家中嫡出的兒郎實在格外出色,心裡才漸漸盤算開來。
到得薰風閣,丹娘與青娘早便已經安排好了一席小宴。因王玫覺得分食不夠親暱也不夠熱鬧,於是便擺了一張大食案。食案邊用紅泥小爐溫著王珂自釀的櫻桃酒,食案上則放著各種廚下剛送上來的新鮮吃食,騰騰冒著熱氣。
屋內早已經生了炭盆,暖意融融。三人便將披在肩上的厚實帔帛取下來,又將外頭的夾衣換成了更輕便的窄袖衫,這才在食案邊圍著坐了下來。青娘留在屋裡侍候,丹娘則將那些個侍婢都帶到了後罩房裡招待。
見那些侍婢皆跟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