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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沛趕緊作正襟危坐狀,神情莊重地執筆慢慢寫起來。他知道,這是一個十分難得的好機會,必須把握住。不然,就枉費崔淵提攜他的好意了。有了崔子竟的灞橋風雪之畫,這次壽宴傳出的名聲,可比那些一年到頭都不停歇的文會有價值多了。
待壽宴結束時,諸賓客無不或得意志滿、或滿面羞慚地交了他們苦心構思出的詩賦。而當崔淵隨意地將一疊白麻紙塞給崔渲之後,眾人無不面露驚異之色。崔渲細細一看,忍不住當場擊案而嘆:“好!!”
崔泌、崔泳兄弟二人怔了怔,崔淵卻彷彿沒聽見那一聲稱讚般,施施然地走了。只給耐不住好奇的諸人留下一個風滿長袖、墨跡斑斑的背影。
短短几日之內,書畫雙絕的崔淵崔子竟便再一次轟動了整座長安城。幾乎每一位文士都傳閱著他所做的詩賦,品賞著其中的每一個字。連沉寂了一陣的幾位詩賦大家也被驚動了,久違地給出了他們的點評——在他們看來,這兩首詩、一首賦作得有些急了。當然,雖有一二瑕疵,但畢竟瑕不掩瑜,從中透出了他深厚的詩賦造詣與逼人的靈氣。因而,有人笑稱,書畫雙絕的崔子竟恐怕須改成書畫詩賦三絕了。
盧太縣君的壽宴,也因此成了許多文人士子心目中的盛會。且除了崔子竟之外,還有許多人也藉由這次詠畫詩賦名聲鵲起。如名不見經傳的博陵崔氏二房旁支子弟崔沛崔十二郎,以及早便文采橫溢的崔泌、崔泳兄弟等。然而,無論是誰,都蓋不住崔子竟的風頭。
勝業坊崔府,崔敦的書房內,此時也坐滿了人。
崔敦一目十行地看完了滿大街小巷都傳遍的那兩首詩、一首賦,笑了笑,抬眼瞥向幼子:“嘖,我怎麼不知,子竟你還有如此捷才?若說半日作上這兩首詩,我信。再作一首賦——我卻是不信。”
崔滔忙幫著崔淵說話:“世父,我可是親眼見子竟作的。”
崔淵卻笑了起來:“還是瞞不過阿爺。”他話中帶著幾分漫不經心之狀:“既然早便想好了該作什麼畫,自然便知該做什麼賦了。”詩確實是臨場發揮所作,這首賦他卻已經構思了兩日,自然能一筆寫就,“捷才”畢露。為了壓過崔泌、崔泳兄弟的風采,他豈能毫無準備?雖說確實有些作弊之嫌,但對付他們,也不須拘泥於陽謀。
聞言,崔滔不由得怔住了,崔澄無言以對,崔斂與崔澹則呵呵大笑起來。
崔敦撫了撫須,道:“也罷,你欲自行向崔泌小兒復仇,我們便不干涉就是。只是,這般小打小鬧,畢竟傷不得他的筋骨。”經此一事,他一眼便能看出來,自家幼子針對的究竟是誰。當初兇手的身份也呼之欲出了。
“阿爺顧慮得是。”崔淵回道,“他已入仕途,為人又狡詐狠毒。只能趁他尚未起來的時候,將他徹底打壓下去不得翻身,否則後患無窮。舅兄曾勸過我幾回,我也權衡了幾日,終究想通了。便同虞公(虞世南)、閻公(閻立本)、褚公(褚遂良)、歐陽公(歐陽詢)一般,入得了仕途,也擔得起書畫美名便是。”
崔敦似是早已經預料到他的答案,面露欣慰之色,又難免暗自覺著與王家的婚事果然結得好。崔斂則定定地望了他半晌,忽而大笑道:“吾家日後有望了!”
崔淵微微一笑,崔澄、崔澹則驚喜不已。崔滔聽得,突然卻有些不是滋味起來。他眯起眼睛,道:“阿爺,不若我也去要個實職做一做?”
“你?”崔斂斜睨了他一眼,“你能做甚麼?可恨平康坊不像東西兩市,還有市令管著。不然便讓你去了,日日流連也算是盡職盡責了。”
崔滔噎住了,一時無言以對。崔澄、崔澹、崔淵三兄弟都笑了起來。
倒是崔敦笑道:“子由既然有心,不如從閒職做起罷。有上進之心便是好事,總比日日遊玩狎妓好些。”
崔斂略作思索,接道:“也是。改日少不得讓貴主出面,向聖人求一求了。”公主之子想出任閒職,聖人自是不會吝嗇。且真定長公主向來得聖人喜歡,一個閒職也不過是一句話的事而已。
崔敦道:“正好,子由與那些宗室子弟離得遠些,貴主也可暫時從宮中那堆雜亂之事中出來避一避。”
崔澄、崔澹、崔滔、崔淵四兄弟聽得,皆面露沉思之色。許多事情,之前暫時未波及到他們身上,如今卻是漸漸避無可避了。尤其欲走仕途的崔淵,即使再不願意,也須得捲進宮廷、朝堂的漩渦中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崔滔:是啊,平康坊怎麼就木有平康令呢……嘖嘖……
崔斂:……
崔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