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倆對視一眼,滿臉無奈地搖了搖首。
聖人對他們一問三不知的表現十分不滿:“虧你們還是長輩,怎地連子竟在做什麼都不知道?天天都見面,居然還不如朕知道得多。”說到此,他又忍不住笑了,話中多少帶了些自得的意思:“還是稚奴貼心,什麼話都和耶耶說。”
“……”幾位重臣默默地聽著聖人炫耀兒子,已經十分習慣這種情形了。在很多情況下,他們自家的父子關係,就是為了襯托聖人與太子、聖人與魏王、聖人與晉王之間無可匹敵的父子之情而存在的。有些時候,他們聽著其實也有些羨慕。畢竟,毫無原則地寵溺兒女所得來的滿足感,其實也十分難得。而他們大多數人都是嚴父,並非慈父,也很難擁有那種與兒女親密無間的體驗。當然,更多的時候他們都覺得十分無奈。這般嬌養女兒也就罷了,兒子哪有這種養法?只是,連長孫皇后都拗不過聖人,他們一再納諫聖人也權當成耳旁風——當臣子的還有什麼法子呢?
有了對比參照,聖人心情十分愉快,揮了揮手,很是大度地道:“也罷,既然你們都這麼孤陋寡聞,待雉奴和子竟將摹本呈給朕看的時候,就都過來過一過眼。免得這雕版印刷的事成了,朕的心腹愛卿們居然都不知曉。”
房玄齡、長孫無忌、崔敦、崔斂自是隻能行禮謝恩。
聖人又點了幾個人名:“玄成(魏徵)、登善(褚遂良)、舅父(高士廉)若無事,也都來瞧一瞧。若是歐陽公(歐陽詢)還在便好了……”
於是,在李治和崔淵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聖人又半是炫耀半是欣慰地給他們倆宣傳了一番。待他們第二日捧著裝訂好的經摺裝《蘭亭序》摹本過來求見時,兩儀殿中已經坐滿了當朝重臣:尚書左僕射房玄齡、尚書右僕射高士廉、中書令楊師道、左侍中魏徵、司徒長孫無忌、諫議大夫褚遂良、兵部尚書崔敦、光祿寺少卿崔斂。
沒想到當朝四位宰相都在,正目光炯炯地看過來——踏入兩儀殿的那一瞬間,滿臉喜色的李治怔了怔,突然壓力倍增。崔淵跟在他身後,不著痕跡地望了他一眼。李治心中一凜,回過神來,向諸臣頷首見禮,又格外與舅祖父高士廉、舅父長孫無忌行了禮,這才朝聖人拜下:“原以為阿爺這裡沒有人,想不到諸公都在,倒教孩兒嚇了一跳。”
聖人將他方才的舉止看在眼裡,越看越是歡喜,又因愛子成長而頗有幾分感慨:“正是因他們都幾乎不曾見過你幾面,阿爺才特地讓他們過來。不過,雉奴,你也越發穩重了,阿爺總算是放心了。”
李治笑道:“阿爺覺得,孩兒方才沒有呆怔在原地便算是穩重了?孩兒卻覺得還差得遠呢,只能幫著做些小事,尚不能為阿爺分憂。”
“阿爺再好好教一教你,過兩年你便能參預朝政了。”聖人難掩笑意,接過他遞上來的經摺裝《蘭亭序》摹本,“且你與子竟這一回做的事,何嘗不是為阿爺分憂呢?”經摺裝確實十分少見,他好奇地開啟摹本:“如此裝幀,確實比卷軸更容易放置。”
“也更容易看,更容易書寫,不必手持卷軸懸筆寫字了。”李治湊到他身側,比劃了幾下。
崔淵在下頭接道:“這雕版刻好了,便可印刷出成百上千份,比抄寫更便宜,節省了不少時間,也可令這名家真跡摹本更快流傳到大唐的每一個角落。臣想著,不僅可做名家真跡摹本,《千字文》《急救篇》等各種啟蒙之書,甚至於十三經等,皆可印刷出來。”
“不錯。讀書之人越多,朕能用之才也就越多。”聖人笑道,將那摹本仔細看了又看,“若不是你們說這是雕版印刷出來的,恐怕朕真以為是子竟又臨摹了一份!很好!這摹本,確實將近九分神韻了!你們都曾見過王右軍的真跡,也過來看看!”
眾臣便都圍了過去,傳看著這份經摺裝摹本。
諸臣之中,以褚遂良書道造詣最高。他抬首看了崔淵一眼,雙目中略有些複雜之意:“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
“褚公過譽了,不過是沾了能將真跡借出來,每日潛心揣摩的光罷了。”崔淵回道,“大王也曾提過,若能再求聖人多寬限幾日,請褚公過來指點,說不得便能見到更出彩的摹本了。”這話他與李治二人確實私下議論過。然而,褚遂良是聖人的心腹重臣,恐怕也沒有多少時間用在參悟《蘭亭序》上。
褚遂良笑了起來,想了想,便道:“平日恐怕也不得空閒。待下回休沐之日,若能再去瞻仰一回真跡便足夠了。”
“晚輩必當掃榻以待。”崔淵躬身行禮。
聖人聽了,忍不住大笑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