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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一趟禁苑歸來,崔家人收穫頗豐。真定長公主如願以償,得了一座京郊大別莊。據說這座別莊位於南山(終南山)北麓附近,毗鄰風景秀美、園林別院匯聚的樊川,不僅擁有上百頃上等良田,還帶著幾座與南山相連的小山坡。小山坡上建有山居別院,正是消夏避暑的好去處。
與這座大別莊相比,崔家在樊川的園林便顯得略有些不足了。於是,真定長公主果斷地決定,過幾日便出發去山居別院避暑。家中女眷與孩兒們自是都隨著一同去,連懷著身孕的李十三娘也不例外,免得她苦夏進不得吃食反倒傷了身子。崔滔也暫時放下一門心思尋找藥王的差使,一路護送她們。至於新得了《蘭亭序》的崔淵,幾乎每日都對著真跡發呆出神,時而沉醉、時而激動、時而安寧、時而手舞足蹈、時而擊節讚歎,已經完全陷入無法溝通的境界中了。
“母親,阿爺不與咱們同去避暑?”崔簡踮起腳尖,透過支起的窗戶,望向書房裡正執筆寫字的崔淵。他下頜上已經冒出了一層青青的胡茬,平時梳得十分妥帖的頭髮也有些散亂,一身淺青色大袖直裾深衣上沾滿了墨跡。然而,他卻彷彿絲毫未曾注意到自己如今的形象,全部心神都沉浸在筆下的字中。這一瞬間,小傢伙似乎又看到了帶著他穿行於村莊城鎮荒野之間的阿爺,心裡油然升起久違的親切感來。
王玫輕輕頷首,望著裡面顯得有些落拓的人,微微笑了起來:“《蘭亭序》真跡得來不易,你阿爺必定不想浪費分毫時間。而且,除了品鑑王右軍真跡之外,他還有好些事需要主持,自是脫不開身。”她也慕名去看了大名鼎鼎的《蘭亭集序》,便是再如何不懂得欣賞,也感受到了其中圓融自如的筆意。因而,見崔淵如此情態,反倒十分理解。且別說崔淵了,連李治、崔敦、崔斂、崔澄、崔沛都忍不住站在書案邊痴痴看了許久。仍在國子學中讀書的崔篤、崔敏、崔慎更是哭著喊著這些天不想去上學了,只願多看《蘭亭序》幾眼,結果被真定長公主與鄭夫人毫不留情地拎著一同去山居別院避暑了。
說起來,前些日子,崔淵與李治便尋思著怎麼從聖人那裡討來《蘭亭序》真跡一觀。哪裡料到又出了崔泌仿造帖子之事,崔淵便索性想在聖人面前隨機應變,將此事過一過明路。不過,臨來他靈機一動,卻有了更好的法子。摹本之事若能成功,不僅輕而易舉化解了崔泌暗中的威脅,還可令他的聲望文名更上一層。更重要的是,襄助晉王出了一回風頭,也正好對了聖人的心思。
崔簡睜圓了眼睛,歪著小腦袋想了想:“《蘭亭序》是從聖人那裡借來的,能借多久?”
王玫回道:“聽說是兩個月。”
“兩個月?那咱們從別院裡回來,《蘭亭序》還在呢。”小傢伙故作成熟地搖了搖首,嘆道,“阿兄們到底是怎麼想的?這幾天一直垂頭喪氣的呢,好像很不願意去郊外避暑,還嘟囔著錯過了錯過了什麼的。咱們回來之後,再去品賞不就行了?我也聽阿爺、先生說起過王右軍,到時候也想看一看。”
“阿實說得對。”王玫揉了揉他的小腦袋,笑著牽起他的手,“橫豎《蘭亭序》一時也不會還回去,咱們等家來之後再欣賞就是了。”
而後,母子兩人便越過院子,緩步走向內院門前,去與其他人匯合。王玫將青娘留下來看顧院子,又叮囑她必須讓崔淵定時定點飲食入寢,不能沒日沒夜地,反倒容易傷了身子。另外,她又吩咐部曲張大、張二幾個,且緊緊盯著張五郎、崔泌、魏王、太子。若沒什麼重要訊息,便不必打擾崔淵,只管先將事情告訴她便是。
待到得內院門口時,真定長公主、鄭夫人正要登上厭翟車。王玫遂上前,侍奉兩位長輩上了車。鄭夫人將崔簡留在身邊,又問了些崔淵的事。王玫將自己的安排都與她說了,她滿意地頷首:“他就是這樣的性子,興致一來便不管不顧了。”
真定長公主聞言,卻笑了起來:“能將《蘭亭序》從阿兄那裡借來可不容易得很。機會難得,且由得他去罷。比起王右軍的真跡,我得的這座莊子,卻是算不上什麼了。”
“貴主得了莊子,咱們一家老小都能託福去住著避暑。那王右軍的真跡於我們這些女眷又有什麼好處?還生生又引得大郎、二郎、三郎幾個發了痴性,竟連國子學也不願意上了。”鄭夫人抿嘴笑道,“不過,既然是書聖真跡,自然也不能錯過。待咱們避暑回來後,不如也去觀賞觀賞?”身為五姓七家嫡脈嫡女,自是琴棋書畫無所不通。因而鄭夫人雖說口中打趣,但實則也十分嚮往《蘭亭序》真跡,自然想親眼見上一見。
“阿嫂說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