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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官將裝著《蘭亭序》真跡的玉盒捧了出來,他又是心疼又是懊悔,禁不住又叮囑道:“記住,以一個月為期,不許耍賴。另外,子竟你的府試準備得如何了?別因臨摹這《蘭亭序》,反倒誤了科考。”
“聖人儘管放心,半點不會耽誤府試。”崔淵笑著應道,“臣與大王都說好了:臣白天觀賞法帖、臨摹法帖,晚上準備科考;大王白天與臣一同觀賞臨摹法帖,晚上再帶回宮繼續揣摩品鑑。”
李治的晉王府已經建好了,足足佔了保寧坊一坊之地。保寧坊雖然在朱雀大街上,但距離城南門明德門也只隔了一個安義坊而已,離北邊的皇城、宮城格外遙遠。愛子心切的聖人自是不願意讓他去住晉王府,便藉口讓他留在長孫皇后身邊侍疾,一直將他留在宮中、留在身邊。此時聽得《蘭亭序》晚上還會隨著嫡幼子回宮,聖人這才露出了笑容:“雉奴,你們若有什麼發現,記得及時與阿爺說。你們倆每天的摹本,也帶回宮讓我看看。”
李治自是立即答應了:“阿爺既然要看,也須得給我們些評點才好。如此,子竟才能書寫出得王右軍*分神韻的摹本。至於兒子,也努力寫到五六分罷。”
聖人撫著長鬚,滿意地笑起來:“評點自然是不會缺的,你們二人到時候可別覺得我嚴苛。我幾乎每日都看這《蘭亭序》,雖說摹本尚有不足,但評點摹本卻是人人都不及我的。”他話語之間頗為自得,李治與崔淵便忍不住簇擁著他到書案前,親眼看他書寫一份摹本。
三人書書寫寫,趣味盎然。崔淵也用行書寫了一遍《蘭亭序》。他的書法並不似王右軍那般自然圓融、已臻化境,而是筆走龍蛇、瀟灑自若、隱藏狂勢。聖人見了,評點道:“想是你近來一直練習草書,行書中也多了幾分狂意。論起來,草書或許更適合你的性情。”
崔淵回道:“臣的阿爺還叫臣練習虞公、歐陽公和褚公的楷體,再多寫一寫漢隸與秦篆,磨一磨性情。他說,若不將臣的稜角打磨得圓潤些,在官場上只怕會撞得頭破血流,反倒容易折斷。”
聖人搖搖首:“你雖有狂性,卻並非不通世事之人。你阿爺也是擔心過甚了,就許他懷著膽氣,不許你所向披靡不成?而且,以你的言辭脾性,若能入御史臺,便是大善。”
崔淵卻道:“回聖人,臣在京城裡待了兩年,早便有些待不住了。與其天天念想著離開長安繼續周遊大唐,倒不如求個外放,去個山清水秀之地得好。”
聖人與李治聞言,都怔了怔。而後,聖人便應道:“也罷,勉強將你留下,也沒什麼趣味。你想好了要去何處,到時候儘管與我說便是了。”
崔淵自是趕緊拜謝,又壓低聲音道:“此事臣的阿爺暫時不知,還望聖人與大王替臣保守這個秘密才好。”
天家父子兩個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都有些期待起來:明年崔敦得知他外放的訊息的時候,臉色又會有多精彩呢?崔家父子倆相處的方式一向很獨特,那時候的場面一定很有趣罷。
而後,崔淵淡定地從袖子中取出一張帖子,放在書案上。李治仔細一瞧,笑道:“這是誰仿造了你的文會帖子?若不是深知你筆跡的人,恐怕都辨不出真假。子竟,想不到你的筆跡也有摹本了。”
聖人看了看,不以為意道:“不過得三分神韻罷了。子竟的筆意特別,難以模仿。尤其有幾個字,大概未能得見你的筆跡,便索性自己寫了,更有些不倫不類。”
“臣剛見到時,也頗為意外。還想著要時刻帶著這帖子,尋出寫帖子之人,好好詢問一番。臣的文會也沒什麼名氣,何必仿造帖子與別人?若是想來,便給我投書帖、畫作就是了。隨手臨摹便有如此功力,想必於書道也頗為精通才是。”崔淵道,“不過,方才見了這面牆上的摹本,臣忽地便豁然開朗了。臣欲一觀《蘭亭序》,還能請大王一同想方設法從聖人這裡借來。許多人仰慕諸公的書帖,卻只聽聞他人評說,從不曾親眼見過。如此,倒不如將我收藏的書帖真跡都拿出來給眾人臨摹,也好教更多人能品鑑大家之作。當然,有人如此欣賞我的行書,我也不吝當場寫就,讓他們留下摹本。到時候,將上佳的摹本都挑出來,讓擅書者多臨摹幾份,集結成卷軸,也好教更多人能窺得書道門徑。”
聖人雙目微眯,忍不住頷首笑讚道:“此舉大善。世家子猶可尋得先輩法帖效仿之,寒門子卻遍尋不著練習書法的好法帖。將摹本散發出去,寒門子弟都可得益於此。趁著各州解送的舉子到長安,還可令他們將這些摹本卷軸帶回去修習臨摹,惠及天下寒門子。”
李治便道:“子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