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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漸深,王玫帶著崔簡、王旼回了院子裡。兩個小傢伙沐浴完之後,手牽著手說要一起睡,絲毫不嫌熱。王玫便吩咐盧傅母給他們寢房角落裡放一座小冰山,又叮囑守夜的婢女仔細注意著,不可讓他們受涼,這才安心回到正房中。
雖然傍晚已經沐浴過一回了,但如今又出了一身汗,粘膩不堪,王玫便又洗浴了一番。回到寢房後,她也不讓青娘、丹娘守著幫她打扇,命她們自行去休息。她自己取了一柄輕羅小團扇,緩緩地扇著風。
房間角落裡安置著冰山,散發出絲絲寒意,她倚在窗邊,遙望著一輪彎月。也不知看了多久,她突然生了幾分興致,便將幾柄小團扇都取了出來,提筆欲畫扇面。只是,輕羅委實不宜作畫,墨汁沾上去便飛快地染開,一滴墨也能暈成一團。她想畫一叢青竹,卻染成了一團烏黑,竹葉與竹幹全然分辨不清。
“這是……”崔淵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書案邊,俯身一看,不由得笑了起來,“九娘,輕羅扇可不宜作畫。不過,你究竟想畫什麼?”
“只是覺得扇面太素了,想添幾筆而已。”王玫回道,“說起來,若能做摺紙扇,說不得便可讓你幫我畫幾個扇面了。”隨身帶著崔淵崔子竟繪的扇面,恐怕不論是識貨或者不識貨者,都會豔羨得很罷。
“摺紙扇?”崔淵垂目,便見她在細白麻紙上描出了紙扇的模樣,覺得也不難做成,“改日讓工匠做些扇子與你,到時候再給你畫扇面。”而後,他輕輕吹熄了書案邊的燈火,牽著她回到寢房裡。
“阿翁將你們喚過去,說了些什麼?”王玫又問。她本以為方才那般慎重,定要討論“站隊”之類的事,卻不料僅僅說了些兒女婚姻之事而已。因有女眷在,所以才不說這些?她並不認為,崔家的家風會如此固執古板。外事內事本便是一體,郎君們的人脈拓展,娘子們的交際來往,都應符合一家人共同的目標才是。
“無非也就是奪嫡事罷了。”崔淵毫不在意地回道,“阿爺說我腦後生了反骨,可別胡亂參與此事。他早便打定主意,只遵從聖人與皇后殿下的旨意。他也已經知道,太子、魏王都想透過拉攏子由與我,獲得叔母的支援。說如今不偏不倚便已經足夠,但凡事須做得巧妙些,以免惹得太子、魏王心生不滿,反倒容易生出意外。”
反骨?王玫認真地在他腦後揉了揉,纖纖十指插入他的髮髻中摩挲著,忽地笑了起來:“我怎地摸不出來?那反骨生在何處?”
“我若當真生了反骨,便不會這般安分了。”崔淵拔下她頭上簪發的釵朵與步搖,眼見著那一頭烏鴉鴉的黑髮披散下來,聲音也不由得低沉了許多,“可惜,你我所知的諸般事都不能告知他們,也不好借家中之力。”屬於他的部曲眼下只有數十人,便是能差遣王珂留下的心腹部曲,總共也不過一百餘人而已,人手仍然有些不太夠用。但是,如果沒有說得過去的理由,也不好向父兄要人。
“無妨,盡力而為便是了。”王玫踮起腳尖,仰首輕輕觸了觸他的唇,而後雙手攬住他的腰,“我們已經提前知道了那麼多事,便像是做了預知之夢似的。且不說別的,至少能保證我們立於不敗之地罷。”雖然歷史已經發生了變化,但是這些微小的變數並沒有造成質變。不過,她仍然相信,量變的積累一定會引發質變,將歷史推向不同的路途。
“明日,便帶你去應國公府外瞧一瞧罷。”崔淵甩袖,撲滅了旁邊的燈火,橫抱起佳人。淺淡的月光自窗外灑入,芙蓉帳微微顫動,或急或緩,如湖面上被風拂起的漣漪一般,久久不曾停息。
翌日一早,陪伴長輩用完朝食之後,王玫便換上了丈夫衣。當她與崔淵一前一後走出正房的時候,正在院子中央互相追逐頑耍的崔簡、王旼立即圍了過來。兩雙烏溜溜的眼睛望著他們,目光裡充滿了希冀。
“阿爺、母親可是要騎馬出門?”崔簡問道。
“去打獵?”王旼補充一句。
兩人熱切地看著他們,就只差說出那句“帶上我們”了。王玫忍俊不禁,勾起了嘴角。崔淵則毫不留情地打破了他們的幻想:“時候不早了,你們也該去外院書房讀書了。今天可不是休沐之日,別光想著找藉口頑耍。”
崔簡、王旼乖乖地應了聲是,便跟在他們身後出了內院。臨辭別時,王玫道:“專心讀書,我會帶些吃食回來。誰課業做得好,便獎勵誰吃。過幾日就是休沐,到時候便帶你們四處走一走。”兩個小傢伙立即目光一亮,低落的情緒也瞬間好轉起來。
接著,崔淵、王玫二人便騎上馬,帶了十幾名部曲,直奔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