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綿病榻已久,據說病勢越發沉重了。若教他得知此事,這位新任太子太師恐怕會受到致命的打擊。而太子也將徹底成為失去束縛的瘋馬,朝著謀逆之路一去不復返罷。
“咱們能想到的事,朝中那些老狐狸自然都能想得到。”崔淵又道,“橫豎我們也做不得什麼,旁觀太子與魏王相爭,再給他們煽煽風、點點火便足矣。只是,內中情形須得與晉王分解一二方可。”
“我入宮當值,尋機會與他簡單說一說便是了。”崔澹道,“有些只是咱們的推測,倒不必都說。只需將你們懷疑刺客並非大唐人士,其中或有內情告知他便可。再有幾日,三司會審結束,就什麼都清楚了。”
兄弟幾個一直討論到用朝食的時候,仍然還有幾分意猶未盡。待到崔澄、崔澹、崔滔臨出門去官廨時,便見大管事崔順領著一個穿孝服的僕人來送白事帖子。幾人頓時面面相覷——他們剛提到魏徵,莫不是……
果然,那僕人雙目紅腫,哽咽著送上帖子。帖子上頭赫然寫著:鄭國公府魏公。
崔敦和崔斂仍在宮中,崔澄、崔澹與崔滔也沒有時間,崔淵便打算與王方翼一同前去鄭國公府致哀。他回到點睛堂換身合適的衣衫,王玫早已經起來了,正與崔簡圍在火盆邊頑雙陸。兩人都不怎麼會頑,卻聚精會神很是專注。
“魏公仙逝了。”崔淵道,“我與仲翔去致哀,你也去麼?”
王玫怔了怔。這位赫赫有名的千古名臣她還從未見過,如今卻要去參加他的葬禮了?還未等她回應,青娘忽而帶著真定長公主的貼身侍婢掀簾子進來了:“娘子,貴主方才接到皇后殿下的傳召,讓娘子一同進宮與晉陽公主、衡山公主說話呢。”
既然是長孫皇后之命,當然不能推脫。王玫便道:“待我換身衣衫,便去見叔母。”
於是,夫婦二人都進寢室換衣衫,丹娘、青娘跟進去幫自家娘子梳妝打扮。
望著銅鏡裡自己那張有些模糊的臉孔,王玫禁不住蹙起眉:“四郎,皇后殿下此時將叔母召進宮,莫非是對刺客之事有所覺察?”如今正是敏感的時候,真定長公主入宮或許只是陪長孫皇后說說話,紓解壓力。只是,看在太子李承乾或魏王李泰眼中,卻顯然並非如此。
“身為父母,怎麼可能輕易相信兒子會自相殘殺?”崔淵低聲道,“便是隱約發覺,恐怕也只會自我欺騙。安心罷,聖人與皇后殿下越信任叔母,叔母便越是地位獨特。太子、魏王討好她都來不及,更不會在眼下這時候得罪她了。”雖說這其實並非真定長公主所願,但皇子們有一群姑母,若不能得到這兩位的信賴,將來新君又如何會另眼相待呢?
“這年節中,事情真是一件接一件。”王玫輕輕一嘆,“我在西市的那家茶肆,本想著二月趁著你得狀頭的時候開張,如今裡坊皆關閉戒嚴,卻不知趕不趕得及呢。便是趕得及,那時候大約也沒多少人有心思飲茶罷。”
“卻也未必。”崔淵道,“愈是慌亂,便愈須得飲茶取靜。飲酒作樂不像樣,飲茶會友卻正當時。且訪親送友禮尚往來者,也須得藉著省試張榜的好時機。”
他說得信心十足,王玫不由得淺淺笑起來,心中的擔憂也消去許多。
因崔沛恐怕接連幾日都無法過來,崔簡原本定在十六日便進學,如今也不得不自行安排了。崔淵索性將他帶去鄭國公府,見一見白事的場面,也考驗他的禮儀規矩。王玫則安心地跟著真定長公主進了宮。
長孫皇后回宮之後仍住在立政殿,晉陽公主與衡山公主亦依舊陪著她住在側殿中。兩位小公主聽聞宮婢稟報後,便一前一後將她們引到立政殿前的八角亭裡。長孫皇后正在裡頭賞雪,太子妃蘇氏、晉王妃杜氏都在旁邊侍奉。
長孫皇后的神情實在太過平靜,完全不像是一位剛得知愛子遇刺的母親。當然,她應該也知道,魏王李泰毫髮無傷,委實不需將擔憂流露出來。喚真定長公主坐下,又受了王玫行禮之後,她的嘴角略牽了牽,嘆道:“上元之夜,偏偏如此不安寧。”
“聽聞青雀遇刺的時候,我簡直驚得反應不過來。”真定長公主道,“幸而他平安無事,我也就放心了。阿閻如今身子也重呢,可別受了什麼驚嚇才好。”說著,她輕輕拍了拍長孫皇后的手:“阿嫂安心罷,吉人自有天相。連神佛都保佑著青雀呢,往後必定也會平平安安的。”
王玫聽了,心頭一動。她先前卻不曾想過閻氏,如此說來,太子這一著刺殺確實選的時間再巧妙不過。若當真能刺殺成功,不但李泰身死,閻氏悲痛之下也很可能保不住腹中的孩兒。魏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