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飛白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提起此事,衡山公主也多少有些反應:“我的湯沐邑也都交給阿姊就是了。”
杜氏聽了,亦十分感興趣:“都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此事若少了我可不成。”
王玫不禁微微一笑:“王妃若有此意便再好不過。我還想著貴人越多越好呢,不僅能群策群力,建起義診所、女醫院之後,也不會有什麼人膽敢輕易指手畫腳,甚至出手阻攔。”
杜氏抿唇笑道:“原來阿王已經很有些想法,不如與我們說一說,那‘義診所’、‘女醫院’究竟都有些什麼章程?此事到底該如何做?我們每一個人又該做些什麼?”
王玫便請宮婢取來筆墨紙硯,將她的所思所想大概畫出個框架來。這女醫院,便是專門為女子、女童進行義診的醫館;義診所,則是專門為男子與男童進行診治的醫館。兩者對富貴者收取診費,對貧窮人家進行義診,並定期向達官貴族豪商募捐錢財以維持日常營生。當然,還須建立女醫學,專門培育女醫。師傅是現成的,青光觀那些醫術高深的女冠或者庵堂的佛醫皆可擔任。至於學徒,只能暫時先從奴婢中選些資質上佳的,往後可從貧窮農家中領養,或者將那些無人照管的流浪兒都養作醫學徒等。
念頭很多,需要做的事更多,須得一步一步來。最為關鍵的,便是獲得長孫皇后的支援,以便往後將此事變成大唐貴女們能夠積極投入的大善事。
她們你一言我一語,熱情高漲極了。長孫皇后與真定長公主在殿外聽了片刻,相視一笑。此事不禁有利於自身康健,也造福於平民百姓,功德無量,又何樂而不為呢?聽得晚輩們說起這些充滿希望的事,她們彷彿也可暫時忘記那些逼近的陰影。或許,有了這些歡笑之聲,便是再濃重的陰影,最終也會安然離去罷。
在離開立政殿前,王玫見到了前來問安的晉王孺子武氏與楊氏。楊氏是一位爽朗的少女,一雙眼眸笑起來時顯得明媚極了,讓人看著便心生歡喜。武氏則與先前所見略有幾分不同。來到宮中之後,她彷彿收斂了許多。昔日那些矛盾衝突極其強烈的品質,如今都蟄伏起來。不見剛烈,只餘些許嫵媚;不見肆意張揚,只餘冷靜隱忍。只是,她的一顰一笑仍是真切得令人覺得十分特別。
據王玫所知,這位武二孃很得晉王寵愛,卻也遠不到寵妾滅妻的程度。或許她在晉王面前,與在晉王妃、長孫皇后面前完全不同罷。當看到她安靜地立在杜氏身後時,王玫心中忽而升騰起來一種格外奇妙的感覺。尤其當長孫皇后、杜氏與武二孃一同出現,曾經的歷史潮流帶給她的衝擊,幾乎令她再一次懷疑自己確實是“莊公夢蝶,蝶夢莊公”。
一代賢后長孫氏,已經不再紅顏薄命。或許除了生了兩個兄弟鬩牆的熊孩子之外,她的人生已經沒有留下任何遺憾。橫空出世的杜氏取代王氏成為皇后,與晉王李治琴瑟相和,又不曾過分打壓武氏,或許不會落得王皇后那般成為人彘骨醉的下場。而女皇陛下究竟還能不能再出現,也許只能交給時間了。或許她只會是寵妃,或許她將取杜氏而代之,或許她母憑子貴還有另外的機緣,誰又知道呢?
真定長公主的儀仗駛出宮門,路過東宮前的時候,也許是王玫的錯覺,總覺得格外多了幾分緊張之感。她只飛快地瞥了一眼,便放下了窗上的竹簾。真定長公主斜倚在憑几上,眉間帶著些疲憊。侍婢正在替她揉肩捏頸,她的神情也逐漸放鬆下來。
“叔母看著似是有些累了,家去後早些歇息才好。年節裡連著這麼些天都忙著,也很該靜養一段時日了。”王玫道,將溫熱的牛乳端給她。
真定長公主飲了牛乳:“昨夜之事剛過去,便是想靜養,恐怕這心裡也靜不下來。”她眯起眼,瞥了瞥正襟危坐的侄媳婦:“子竟事後可曾與你說些什麼?瞧你這模樣,也不像是什麼都不知道的。”
王玫搖了搖首:“他只說,此事恐怕是一出將計就計。崔泌還藉著芙娘施了連環計,一招不成,或許還有些後著。而兒如今覺著,這一回引起的波瀾,可能並沒有想象當中那般洶湧。”魏徵這位愛臣之死,將聖人滿腔的怒火沖淡了,轉而陷入了悲傷。他若是不堅持追究罪魁禍首,也許此事並不會引發太子一派與魏王一派的針鋒相對。當然,她並不知道太子一派對刺客之事還有什麼後手,但多半也很難成功。冷靜下來的聖人很少做出錯誤的決定——便是錯了,也還有長孫皇后、房玄齡、長孫無忌在呢。
而令她好奇的是,魏徵臨終前給聖人寫了半個摺子,裡頭到底會說些什麼。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或許“人之將死,其勇也難得”,他會道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