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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中的每一個人的名字也傳得越來越廣,儼然已經是書法之道中難得的才子。而隨著這群文士自長安回到故鄉,他們將更廣為人知——甚至這些摹本冊子流傳下去,他們還將青史留名。
或許最初,他們聚在一起滿懷熱情地耗費精力與時間只是為了興趣,只是為了一睹名家真跡,只是為了磨練自己的書法技藝。但事到如今,他們所學到的、所獲得的,比他們預想中的更多。
晉王李治亦不例外,因為他也是其中一員。他的書法在這群才子中或許不顯,但也並未被淹沒其中。以他的年紀而言,這已經是十分難得之事了,也付出了艱辛的努力。摹本之事或許並不如魏王李泰主持編寫《括地誌》那般引人矚目,但所得的名望卻絲毫不下於他。而且,這種名望的積累並不是一朝一夕澎湃洶湧而來,而是長年累月不斷累積、不斷髮酵,也不至於會引起兩位兄長的注意。同時,他也獲得了一群對他忠心耿耿的臣屬。野心逐漸在他心底膨脹,隱忍的性情也正在不斷地打磨著他的智慧。
“下一冊何時開始?草書、秦篆還是漢隸?”
“之前還覺著每日都累得幾乎不想再參與了,如今卻迫不及待想早些繼續下去。”
眾人皆是雙目炯然發亮,時不時開懷大笑。成功讓他們幾乎忘卻了勞累,李治、崔淵和崔渲卻並未忘記。於是,崔淵笑道:“且歇息幾日罷。或者你們儘可繼續,讓我家去休息一段時日便可。”崔渲也道:“我已經有十來天不曾見過兒子了。再不回去瞧瞧他,恐怕都要將我當成外人了。”
李治便接道:“子竟和伯染說得是,大家回去養足了精神,再議論下一冊的事罷。至於到底做什麼分冊,待我問一問阿爺再說。”
晉王既然已經決定了,其他人自然無話可說。於是眾人便又讓崔淵煮茶與他們喝,說說笑笑,議論起了明經科與進士科考試。在場諸人除了崔渲這位進士、崔泓這位明經之外,其餘人都尚未入仕途。不少人目前對官場並不感興趣,但才華卻毫不遜色,說起今歲的貢舉試題時也是頭頭是道。
李治只含笑靜聽,暗自給每人的評價都增添幾筆。崔淵正指導崔渲煮茶,袍袖翻飛宛如仙人。然而,此刻在他心中盤旋的,卻並非什麼歲月靜好的念頭,反而因覺得最近的日子太過平靜而頗有些遺憾。也許是科舉之試事關選士,無論是太子一派或是魏王一派都不想在此時掀起浪潮,觸怒聖人。但有些事若不能儘快催發而出,便將錯過最佳的時機,或者醞釀出更危險的陰謀詭計。
進士科張榜那一日,朱雀門前自是人山人海。數千人翹首以盼,幾乎每一張臉孔上都帶著急切、激動以及患得患失等複雜情緒。而早便得知此次省試結果的崔家上下更是喜氣洋洋,家中內外皆裝飾一新,只等著慶賀的客人們上門了。若不是崔敦、崔斂認為尚未張榜,自家必須低調些,鄭夫人與真定長公主早就將泥金帖子廣發親友了。雖說這些天不能大張旗鼓地宴飲慶祝讓兩人都有些鬱郁不歡,但到了這正日子,便自然而然精神起來。
點睛堂內,一家三口用完朝食後,便不慌不忙地收拾著打算出門去看榜。這是崔簡的主意,他一直比自家阿爺和母親更為關注此事,也最為積極熱切,根本不願意只等在家中聽僕從傳信。
小傢伙說服父母的理由也十分頭頭是道:“阿爺可是甲第狀頭,這樣的喜信自然該咱們頭一個瞧見、頭一個知曉。而且,我以後也會是甲第狀頭,就當今日提前去看張榜了。阿兄們也早就說好了,今天必須去沾一沾阿爺的文氣。”
這一段話說得信心十足,多少繼承了他阿爺的狂士之性。王玫心中感嘆不愧是父子,自是答應了。崔淵雖說對此事毫無興趣,但當一大一小皆滿懷期望地看向他的時候,他自然而然便頷首贊同了。
不過,待他們來到內院院門前時,崔家小郎君們都已經騎著馬等在那裡了。幾個小郎君都挺直背脊,雄赳赳氣昂昂,彷彿即將出徵的將士一般氣勢十足。崔簡又想跟著兄長們騎馬,又想隨著父母坐牛車,心中頗有些糾結。
王玫卻道:“眼下朱雀門前的人很是不少,極有可能驚馬,你們都小心些。”
崔篤猶豫片刻,便揮手讓阿弟們都下馬,又讓管事準備了一輛牛車。雖說崔家人騎著高頭大馬去看省試發榜確實很風光,但安全顯然更重要。何況,連正經的甲第狀頭都坐著牛車呢,他們又何必刻意作態?
於是,兩輛十分低調的牛車一前一後地離開了崔府,出了勝業坊,越過旁邊的崇仁坊,很快便到了皇城朱雀門前。崔篤帶著幾個弟弟下了牛車,又過來招呼崔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