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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已經過了驚蟄,舉子們倒也不必在早春的寒氣中苦熬兩日了。不過,省試不比得府試與縣試,不能離開考場,亦不能輕易提前交卷。換而言之,崔淵若想如以前那般瀟灑,怕是不行了。
“都已經二月中旬了,也才剛剛轉暖,須得給你多帶些衣物才好。一件狐裘一件鶴氅,夜裡還能當衾被蓋著。另外還需帶些吃食,以及夜裡取暖的小炭爐。”她一邊盤算著,一邊列了個清單,吩咐丹娘、青娘立即去準備好。至於筆墨硯臺之類的文具考具等物,卻是早就安排妥當了。去年兄長省試時,她便幫著阿孃阿嫂一同準備了好些物品,如今也已經是駕輕就熟了,照著眼下的氣候略微增減就是了。
崔淵見她如此認真,禁不住攬住她的腰,垂眼看向她列得越來越長的清單:“我可不是尋常世家公子,山珍海味吃得,粗茶淡飯也用得。不必帶那麼些物什,一件狐裘,幾個胡餅或肉餅便足矣。”
“好罷,你說了算。待你回來了,我再與你做些好吃的。”王玫道。與這位貴公子相處太久,她倒一時忘了當初那個虯髯大漢了。或許就算什麼也不帶,他也能泰然自若地在裡頭待兩日一夜,而後安然無恙地出來罷。畢竟,他的經歷可能遠比講述給她聽的那些更加豐富,也更加驚險萬分。
“你西市的茶肆籌備得如何?”
“拖了這麼些時候,已經妥當了。我也總算不必擔心產茶太多卻賣不出去了。之前你也忙,忘了告訴你,年前我又向阿孃借了些可靠的人手,讓王四喜帶著去購置了些新茶園。今年的明前新茶,說不得能從年頭喝到年尾呢。那些品相差些的茶餅,我想拿來供應茶樓。到時候,裡頭掛的字畫可不能少。”
“呵,畫且不說,字寫多少都無妨。”至於畫,他還有些捨不得輕易給那些什麼都不懂的人瞧。
“我認識的人多得很,便是讓他們出手畫幾幅,也必不會墮了你那家茶樓的名頭。”
“好,那便都交給你了,崔大狀頭。”
翌日,正是癸卯年進士科開考的日子。崔府眾人都已經習慣崔淵在貢舉中的一往無前了,除了鄭夫人問了幾句之外,其餘人竟都興致勃勃地說起了慶祝宴飲該在什麼時候舉辦,邀請些什麼人。眼見著眾人的注意力迅速轉移了,一家三口也並不意外,跟著說了些想法,便坐上牛車去了朱雀門前。
驚蟄已過,柳芽新綠,桃花盛開,街邊處處都含著春意。崔簡坐在牛車的車轅上,時不時便掀起車簾讓車內的崔淵、王玫瞧一瞧他覺得不錯的景緻:“阿爺,省試結束之後,咱們也去京郊踏一踏春?這幾天都悶得很。”連上元節觀燈都沒能有始有終,事後說起來,小兄弟幾個都覺得缺了些什麼,有些悵然若失。
崔淵也想起曾與李治相約出京狩獵,抬眉嘆道:“若是情勢緩和些,省試張榜之後,不妨出去狩獵罷。先前我曾與晉王有約,只是不知到時候是否能踐約。”張榜的時候,大概在上巳節前後,氣候已經足夠溫暖,倒是正好。然而,出了刺客之事,聖人與長孫皇后大概不會放心晉王離京。不過,就在郊外山林中走一走,或許應該無妨罷。
提到狩獵,崔簡的眼睛便亮了。他習武已經增加了射獵一項,由崔淵親自啟蒙教導。若是崔淵沒有空閒,六藝皆精的崔沛也可指導一二。他早就想試試自己是否能射中獵物了,聽得這般的好訊息自然更是躍躍欲試。
見父子倆興致都不錯,王玫亦笑了起來:“我也許久不曾騎馬了,正好一起去散一散心。”
輕輕鬆鬆地說著話,一家人便到了朱雀門前。那裡已經聚集了上千名從各州府解送來的舉子。只是他們臉上並沒有往年那種意氣風發之感。上元之夜的刺殺之事以及接踵而來的風雲變幻,不僅影響了達官貴族,也震懾著這些一心向往官場的文士。他們從未如此臨近過仕途中的風暴,即使這場風暴並未推動起洶湧的浪潮,也足夠讓他們或者冷靜下來或者驚惶茫然了。
崔淵出現的時候,自雍州解送的舉子們便都禁不住望向他。經過府試的風波,他的腦殘粉越來越多。更別提之後印刷出的摹本,幾乎讓來自大唐每個角落的舉子們都知道了崔淵崔子竟這個名字。於是乎,當第一個人激動地喊了起來,無數目光都匯聚在他身上。有崇拜者,有欣賞者,有好奇者,有複雜者,亦有純粹的嫉妒與不屑者。
崔淵一如既往地不將這些目光放在心上,拎著裝滿物什的盒子去了朱雀門的側門。幾個書吏已經捧起名冊開始唱名,首先進去的便是雍州解送的舉子,作為解頭的崔淵自然排在最前面。待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內,崔府的牛車便緩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