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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城內外因齊王謀逆之事而陰雲密佈,受到牽連之人越來越多,大理寺獄中的人換了一群又一群。大多數人只是遭到攀咬,真正與齊王有來往的人也漸漸浮出水面,為昔日的輕舉妄為付出了沉重的代價。隨著平叛大軍趕赴齊州,傳回的好訊息愈來愈多,聖人暴怒而又失落的情緒在賢妻愛子幼女的寬慰下似乎也有所好轉。再一次經歷風雲突變的人們彷彿依稀瞧見了暗夜之後的曙光,滿腔惴惴不安亦日漸平緩。這座巍峨龐大的城池,似乎慢慢恢復了舊日的夜夜笙歌、瑰麗繁華。
然而,這些風雲變幻,卻似乎與勝業坊崔府、公主府毫無干係。崔家的小郎君們自三月上巳節後便閉門不出,專心讀書;女眷們也婉拒了所有宴飲的帖子,只在家中靜靜欣賞暮春風光、打理家事庶務;郎君們則各自忙碌,小心謹慎地避開太子一派與魏王一派愈演愈烈的爭鬥。
作為“有女萬事足”的母親,王玫過得更加愜意。自從懷了身孕,她便覺得自己的地位似乎猛然上升了不少。不僅崔淵待她格外小心翼翼,唯恐力道重上一分便會傷了她,連崔簡都不捨得離開她半步,無論讀書騎射都讓她在一旁瞧著。長輩們亦格外和藹,免了她的晨昏定省不提,又挑了熟知生產之事的醫女與傅母照料她。小鄭氏還給她單獨設了小廚房,便於她按照自定的養胎食單安排每一日的飲食。
只是,這般的舒適日子過了幾天,她便覺得有些無趣了,心裡也掛念著甫開張的茶樓與兩座私宅。茶肆、茶樓與私宅如今都交由璃娘打理,但她分身乏術,且從未見過茶樓與私宅的經營,也不知能不能安排妥當。因而,儘管每天看著崔簡讀書騎射也很有趣,但她仍免不了時不時分神。
於是,夜裡夫婦二人手捂著手,覆著小腹與女兒低聲說話的時候,她便輕聲向崔淵央求:“先前姑祖母也說了,我和孩子都好得很,出去走一走想來也無妨。茶肆且不說,茶樓和私宅到底從未見人經營過,璃娘恐是忙不過來,我須得照看一二才好。不然,若是好端端的棋差一著,反倒是讓人牽腸掛肚,心中不舒服……”
崔淵見她眼角眉梢都有些鬱郁之色,也覺得成日拘著她反倒於她不宜:“茶樓不必擔心,我已經約人一同去提了幾回字,又使八郎出面辦了幾場小文會,如今已經傳出了些名聲。至於私宅,作文會之用的宅子取名‘知己園’,作娘子小聚之用的宅子取名‘天香園’,過兩日才正式迎客。屆時,知己園由我來招待新進士、新明經,天香園便由你約些好友聚一聚便是了。”他心裡很清楚,自家娘子這些想法都很是新奇,且她在經營之事中也尋得了不少樂趣。由得她去做這些事,讓她漸漸將夢中記憶與現實經歷融合,反倒是件好事。
聞言,王玫鬱色皆消:“我正想著晉陽公主與衡山公主已經許久不曾出宮了,約她們散一散心呢。十七娘、十一娘這幾日也不知過得如何。蕙娘也有些日子不曾招待她那些好友了,很該一起聚一聚。”那天香園如今被改成了左中右三路四進的宅邸,光大大小小的院子就有七八個,還有個帶著小湖的花園。開業之日若只讓她招待親近友人和兩位小公主,能有多少廣而告之的效用?倒不如讓家中女眷們都出門瞧一瞧才好:“若是阿家、叔母有興致,也不妨去走一走。”
“隨你安排罷。”崔淵便道,“只是別太過勞累了。”
王玫微微一笑,眸光流轉:“你安心便是,定不讓咱們家的小心肝有什麼閃失。”
崔淵忍不住垂下首,嘴唇由她白嫩的額頭一路往下,落在柔軟的紅唇上,壓低聲音道:“你的身子比什麼都重要,千萬小心些……”私宅中的侍婢都是從崔府家生子中挑選而出的,應該不會出什麼差錯。而且,私宅之事根本沒幾個人知曉,崔泌也不可能提前動什麼手腳。
又幾日,知己園、天香園終於同時開門迎客。知己園迎來的是與崔淵交好的新進士、新明經,晉王李治以及一眾文士好友也在邀請之列。原本吏部關試迫在眉睫,應該好生準備一番,但因這是甲第狀頭髮出的帖子,新進士、新明經們經過權衡之後,便都欣然赴約。天香園則更是衣香鬢影、笑聲陣陣,崔家女眷們在不同的院子裡招待各自的客人。這既比尋常宴飲更私密,也無須主家費心打理安排,自然更令人身心愉悅。
雖說孕事未出三個月時不宜告知他人,但王玫行動間較之往常多了幾分小心翼翼,到底讓友人們都瞧了出來。王十七娘、盧十一娘自是難掩喜色,晉陽公主、衡山公主也有些好奇。四人將她圍在中間,也顧不得敘舊或頑耍,直勾勾地盯著她的小腹瞧,倒讓她有些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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