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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車搖搖晃晃一路前行,不知不覺她又睡了過去。崔淵輕輕地揉開她蹙起的眉頭:“思慮過甚,難免疲乏。丹娘,青娘,這幾天勸她好好歇息,不許再忙著茶樓茶肆之事。若是她身體不適,我只管唯你們是問。”
“是。”丹娘與青娘齊聲應道。
崔簡騎馬隨在牛車邊,聞言道:“母親若是生了病,應該請醫者來看看。或者去青光觀也好,姑曾祖母最近都在觀中住著呢。”
崔淵頷首:“這個藥方也用了幾個月,或許是時候換一換了。”九娘分明精於養生之道,如今卻因這些經濟庶務而費心,也須得讓長輩來點醒她。縱然胸有溝壑,有許多事想做成,身子骨也是最緊要的。好不容易養得好了些,可不能又虧損了去。
回到長安之後,車隊便徐徐散開了。晉王一行人直奔皇城,崔淵一家三口則先回了勝業坊。王玫仍睡得迷迷糊糊,崔淵便讓人用簷子將她抬回點睛堂,又抱她去床榻上休息;崔簡代替父母去內堂給鄭夫人、真定長公主問安;崔淵則轉身又去了外院尋父兄們說齊王謀逆之事。
“齊王?謀逆?”崔敦猛地立了起來,“只等著齊州傳來訊息恐怕已經遲了。二郎,借用公主府的部曲以去真定的名義探一探。”真定所在的恆州與齊州相隔不遠,稍微繞一繞便能去齊州打探。公主府的部曲素來精幹,一來一回不過十餘日便可得到確切的訊息,到時候御前奏對也不會失了時機。
“我立刻吩咐下去。”崔斂道,“阿兄趕緊換上公服,說不得聖人立刻便要召見了。”
崔敦嘆了一聲:“這癸卯年可真是邪性得很。魏王遇刺之事剛結束,齊王便又生了事。”
崔淵不忍心告訴他,這邪性的一年才剛到三月呢,離太子謀逆、魏王奪嫡大概也不遠了。
果然,尚未說幾句話,宮中便匆匆遣了使者,奉聖人口諭,將崔敦、崔斂都喚了去。崔淵見天色已經不早,便將崔澄、崔澹與崔滔一併帶去了崔泓家中。雖說齊王謀逆之事尚未傳出來,但他們行動間也十分小心。不僅中途換了裝束與馬匹,聚齊之後又選了個四面透風、視線通透的亭子飲酒。
“齊王祐前幾年在外頭生了不少事,這些年很少聽聞他的訊息,原以為已經收斂了許多,不料卻是‘一鳴驚人’。”作為曾經的紈絝子弟,崔滔自然對這些皇子的性情癖好十分了解,“在長安時,他大約是收斂了幾分,去了齊州之後,便原形畢露,傳出了好些不法之事。聖人一連去了幾封信斥責,二月上旬他還讓長史權萬紀入朝附表謝罪。怎麼看,他謀逆都不像是籌備已久。”
“光是招募壯士、訓練死士,便足以證明他的不法之心了。”崔淵接道,“權萬紀輔佐吳王恪很是得了些好名聲,但為人卻最是固執古板。吳王恪性情溫和,自然容得下他,但若換了齊王祐卻未必了。”
“如此說來,前一陣傳出的齊王祐與長史權萬紀不和的流言是真?”崔泓只是個正字,平日很難接觸到一些隱秘訊息,但因身在弘文館,也常能聽到許多似是而非的流言。
崔澹與王方翼對視一眼,道:“不止是真,齊王祐還想設局誅殺權萬紀,不料反被權萬紀得知,一狀告到了聖人面前。”王方翼接道:“大約此事敗露讓他心生了恐懼,這才想著謀逆罷。”
“不論如何,齊王祐謀逆都成不了氣候。只是,京中大概會牽連出不少人。”崔澄道,“不知除了陰妃與陰弘智一家之外,還會有什麼人支援齊王祐。聖人盛怒之下,恐怕也不會留什麼情面。”
崔淵忽然想到今日與王玫說起的那個太子心腹:“有一個太子身邊的心腹突厥鐵衛,或可一用。咱們都去查一查,將這人的把柄攥在手裡,到時候或許都能用得上。”收受齊王祐的賄賂,也不枉牽連進齊王謀逆之事中了。根本不須他們出手,魏王一派便必定恨不得將太子的心腹都塞進大理寺獄中,全部拔除。
身為監察御史,這之後自然便該是崔渲的事了。崔渲尚是頭一回與崔家兄弟朋友幾個聚在一起說這些事,聽到此處,頷首道:“若是證據確鑿,我自會上摺子彈劾。不過,栽贓陷害之事,恕我無能為力。”
“我們的品性,你還信不過麼?”崔淵微微一笑,“君子善用陽謀。”所謂陽謀,便是堂堂正正地彈劾,逼得對方不得不應對。然而,他自認並非君子,偶爾也可利用一番陰私之事。只是,到底心中仍有驕傲,構陷卻是不屑於做的。
這一晚,長安城中又是一夜難安。輾轉反側者或憂心忡忡或激動難耐,一些人從中窺著了血流遍地,一些人自其間發現了巧妙無比的機會,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