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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迅速對小組形勢作了分析。陳書記的報告中幾次提到,團委和學生會系統是鳴放的重災區,一半捲進請願,李群等三人已經被劃為極右分子。我和請願沾不上邊,即便我右傾了,在小組裡充其量也只是中不溜兒;成了整風物件,也是幫助的物件,總還不可能淪為打擊物件吧?萌萌,不要自己心虛膽怯起來。我依然談笑風生。
三天後,整風進入第二階段,分組做個人總結。我以我固有的風格,搶先發言。第一個發言,大家都還不知道整風之水的深淺,比較容易闖過去。越落在後面越被動。按照發言提綱,我滔滔不絕地說著,邏輯性是無可挑剔的。每天上午聽課時,老師在講壇上講課,我在下面寫發言稿。晚上躺在床上,我一遍又一遍地推敲每一句話、每一個細節,務求不能讓宋彬彬有縫可鑽。這是怎麼啦?為什麼我說話期期艾艾?我講話的自信、流暢和熱情洋溢到哪裡去了?難道就因為這是我迄今為止第一次為了保護自己而說話的緣故?不行,憑什麼我要心虛?沒有當上副組長並不意味著我在政治上的隕落呀!我竭力喚起我的全部驕傲,講話仍然沒有預想中的流暢。這樣也好,這不正是我虛心接受黨組織和同志們的檢驗的誠懇的表現?太流暢,可能會招來宋彬彬本能的反感。發言結束了,我對自己又滿意起來。我的兩頰肯定又現出兩個淺淺的小酒窩,我用微笑的目光懇切地流盼大家,拿起筆準備記錄同志們的意見。
靜場。足足有三分鐘。嘿,這就是搶著第一個做總結的好處。
宋彬彬兩次催促大家發言。我用眼角悄悄環視會議室,個個都垂著腦袋,沒有要向我開炮的跡象。我心裡暗暗得意了。宋彬彬,你沒有想到我仍然敢第一個發言,你的如意算盤給打亂了吧?儘管現在大家都圍著你團團打轉,你得意揚揚了,可是你別忘了,我在團委的群眾基礎就是比你好,同志們心裡還是向著我的。
宋彬彬翻著小本子,準備親自出馬了。我的心戰慄了一下。宋彬彬的城府果然深不可測,早把炮彈記在本子上了!
“柳萌同志的自我總結,羅列了一大堆現象,什麼都談到了,就是沒有談到自己真實的思想。”
宋彬彬的臉像結著一層霜,一句話就像一塊直砸我內心的冰塊。我偏偏不斷微笑著看向大家,從容握筆記錄。
“我向柳萌同志提幾個問題。第一,當所有堅持黨的立場的同志都遭到右派分子惡毒攻擊的時候,只有你倖免了,這是為什麼?你作為團委主要幹部,當時準備採取什麼行動?第二,右派分子向黨、向人民請願,要民主自由,並且想打出學生會的旗號,你和顧志民同志有過一次談話,我無意要你說這次談話本身,我要你說清楚的是,當時你心裡是怎麼想的?你準備做什麼?第三,反右鬥爭,你嚴重右傾;肅反運動,你也右傾,你怎麼總是右傾?右傾的階級根源和思想根源是什麼?第四,你和卓雨山戀愛,當然是你個人生活上的事情,然而,作為共產黨員,你在戀愛中是不是喪失了黨的原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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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節:不成樣子(58)
從少先隊中隊長、大隊長,到班長、團支書,到大學團委副書記、學生會副主席、系學生黨支部書記,我都是一帆風順,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成為眾目睽睽之下的被攻擊物件。儘管我早有精神準備,事到臨頭還是覺得太突然了!全身冷汗直冒,汗衫都溼透了,貼在身上冰冷冰冷,怪難受的。鼻子酸了,淚水直往上湧。不行!眼淚只能往肚子裡流!我死死地咬緊牙,記筆記的手卻顫抖起來,字寫得歪歪扭扭。我很想跳起來憤怒地喊:宋彬彬,我戀愛礙著你什麼啦?你有什麼資格說三道四?不行,不能反駁。越反駁,越糟糕。絕對不能衝動!衝動,必然方寸大亂,必然破綻百出。
“宋彬彬同志提出的幾個問題很深刻很尖銳,”我勉強微笑著,不讓自己的嗓音走樣,“我要認真地思考,請同志們繼續向我提出批評。”
顧志民瞅著我,陰陽怪氣地說:“彬彬同志一針見血,指出了你的實質問題,你就先回答這些問題吧。”七八個人爭先恐後附和顧志民。
再沉默,就無異於心虛。心裡亂極了,卻不得不說。只說了幾句,就被石頭般撲面而來的質問給打斷了。這對我又是太意外了,分明是宋彬彬早已部署好的。這就是說,已經把我列為小組整風的重點物件了!我很明白,宋彬彬個人無權決定小組整風的重點物件,這是校黨委整風領導小組的決定。驚惶、委屈、氣憤、慌亂,同時在心頭瀰漫、膨脹,我沉不住氣了。顧不得思維的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