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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請稍坐,等會兒馬上替你拿。”藥鋪師傅歉笑地招呼她。
“鉛丹我要五兩,其餘兩種,各給我兩斤。”女子先行吩咐,便徑自在空板凳上坐定,清妍淡漠的面容姣好,身形偏高瘦,五官散發一股高傲敬遠的疏離感,宛若高崖上綻放的冶豔百合,可觀之,卻靠近不得。
“泠姐!”
春兒一聲熱絡高興的呼喚,引來該名姑娘困惑抬頭,望見是名面生的女孩在喊她,她秀眉微蹙。
“我認識你嗎?”
“泠姐!我是夢啦!”假春兒喜孜孜搬著凳子偎過來:“你也到南城來啦?我以為只有我一個人來呢。還有其它人嗎?”
“夢?可你……”模樣不像―呀!易容術!這是夢最擅長的絕技,同輩中的弟子裡沒人像她練得這般純熟,興許是夢貪玩,滿腦子想著做些搗蛋事兒,有時為作弄、有時為脫罪、有時為嫁禍,她會將自己易容成他人,藉此達成頑皮的目的。易容術,她與夢都會,可她習得的,不過就是貼覆一張假人皮來改變原貌,夢卻曾經同一時間易容成三張面容,第一張被識破,取下假皮,底下是第二張唯妙唯肖的易容,任憑誰都會以為那便是她的真實模樣,而被誰騙住,不知道易容底下,還是易容。
那雙黠麗的眼眸,確實神似於她認識的夢。
“我幾乎認不出是你,你若沒主動喊我,我會當你是個路人罷了。”女子名喚藍泠,露出他鄉相逢的喜悅,兩個姑娘壓低嗓,卻壓不住笑顏,四手交握,在藥鋪角落聊開。她們皆是天魔教未來聖女人選,藍泠長她四歲,自兒時被帶入魔姑氅下學習準聖女的種種功課,十數名小丫頭便像姐妹般晨昏相處,雖然丫頭間會為了爭取魔姑的青睞而使些小手段爭輸贏,但感覺仍不至於交惡。
夢的性子活潑,與誰都好,是藍泠在眾姐妹中最喜愛的一個,雖然她也很清楚,自己與夢的身分是“敵人”,聖女只能有一位,其它落敗的丫頭,沒有第二條退路可走,無論此時此刻的感覺多好,到最後,僅有一個人,能繼續呼吸著空氣、繼續享受著教中眾人的崇敬膜拜。
“嘿嘿,我真想易容隱藏起自己,誰也認不得我。”春兒―不,她是夢,那才是她的真名――她對自己的易容術非常自豪,特別是幾年前,她用易容術騙過魔姑,成功讓魔姑以為她是右護法而朝她行大禮跪拜之後,她覺得天底下沒有誰是她騙不倒的。不過戲弄魔姑那一回,她付出很大的代價,屁股險些要被魔姑拿藤條給打爛掉。她易容,仿的不僅是臉,更仿舉手投足、聲調、口吻和脾性,她會認真觀察她要冒充的物件,短則一日,長則三日,從對方生活過程中說過的話、遇見的人、做的工作,每個細節都不放過。
“你為何要扮成這模樣?與‘任務’有關嗎?你已經找到能帶回教裡的‘東西’了嗎?”藍泠問她。
夢撓撓臉,坦白道:“沒有太大的關係耶……我現在還沒想到能帶什麼回教裡。”老實說,她玩瘋了,正事放一旁,腦子裡完全沒思索過它。
藍泠個性較為嚴謹,不苟同地睨她一眼:“你不會只顧著玩,忘掉咱們離開教裡的目的吧?”
“我沒有忘啦,我慢慢在找嘛。”夢笑著回答,藍泠卻以為她是在含糊其詞,不願意向她吐實。若是如此,她不會怪夢,畢竟,這是攸關勝負與生命的要事,要是夢也反問她是否找到“東西”,她亦不會誠實告訴夢。
姐妹間的感情歸感情,聖女的考驗歸考驗,兩者雖有衝突,一旦面臨抉擇,藍泠會毫不思索選擇後者。“那麼你上藥鋪做什麼?你生病了嗎?”藍泠多多少少仍想從夢口中套些蛛絲馬跡,目光直覺落在夢手上捏著的紙條,匆匆瞥見幾行,藍泠瞠大美眸,按緊夢的軟軟小手,口氣轉急:“你……你這個傻丫頭!你該不會是與男人胡來吧!你應該知道我們幾個姐妹是絕對不可以玷汙身子,天魔教聖女,非得是童女才行!”
可紙條上的幾味藥,兜在一塊兒,專門用在防妊上,夢若是清清白白,何須喝這種藥?
“不是啦,這藥不是我要喝,是小當家……是我這副皮相主人伺候的主子吩咐我抓的。我很清楚自己不能胡來啦,要是真的睡了聞人滄浪,我的下場只有死路一條……”最末了兩句,她含糊嘀咕。
要不是她挺重視自己的小命,她真的很想嚐嚐和聞人滄浪纏綿翻滾的滋味呢。
那個男人在床上不知道是怎生的模樣,很難想象他會窩在女人頸畔,喃喃訴說情話,或是放軟溫柔聲調在誘哄女孩子,她猜,他應該很野蠻吧?又或者,他會用著那張漂亮冰顏,做些熱情如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