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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的僕役生活。
今天,安靜過頭了。那丫頭人呢?
“抓藥?”身為嚴盡歡的貼身女婢,怎可能天天纏著聞人滄浪?她仍有許多事要忙,她滿腦子都想著待會兒要如何戲弄聞人滄浪,也得先將嚴盡歡給伺候滿意。
此時的春兒在嚴盡歡房裡,拆卸被單,更換枕套及繡裳,曬得香暖的涼裳迭整齊,收在鋪尾,雙枕膨鬆軟綿,上頭繡有蓮葉紅鯉,一切忙得差不多之際,嚴盡歡叮囑她去辦事,要她上街為她抓藥。
“是呀,你不是說藥煎完了?前兩回我都沒喝,你不會打算再讓我少喝幾帖,一切全憑運氣好壞吧?”嚴盡歡坐臥長榻,手裡舀動燕窩湯,有一口沒一口地送入嘴間,一副連吃都嫌懶的惺忪姿態,美眸瞟了一記笑嗔給春兒。
春兒凱然愣著,好半晌才想起有這回事。
“是,我等會兒就去辦。”春兒應得迅速順從,這等反應反而令嚴盡歡揚起黛眉。
“你被愛情衝昏頭了嗎?態度這麼乖巧?一點都不像我認識的春兒。”嚴盡歡長髮未梳、胭粉未施,素雅清麗宛若潔白曇花,少去妝點過頭的傲嬌,顯得符合她年紀該有的秀稚,此時的調侃更添天真:“平時只有咱兩人在時,你可不會客氣,每回聽見我要你去抓藥,都得叨唸我好些時間,唸到我翻臉才肯罷休呢。”今天耳根子好清淨,真不習慣。
愛情力量如此大,治癒春兒愛嘀咕碎唸的怪毛病嗎?
春兒眼珠子骨碌一轉,板起小臉,佯怒道:“我每回念,你哪回肯聽?還不是又按照你的喜好去做?!最後更惱羞成怒地反罵我一頓。”
嚴盡歡銀鈴輕笑。是嘛,這才像她熟稔的春兒,嘮叨的小老太婆,呵呵。
“好啦,你快去吧,待會別忘了順手替我買一盒糕回來。”嚴盡歡攏攏青絲,貪吃的撒嬌模樣,笑起來像個孩子。
此時,夏侯武威進房——應該是說,回房。
鋪裡幾件資深流當品皆有屬於自己的一方私人園地,公孫謙住東北側的園子,秦關的宅舍位處於僻靜南側,歐陽妅意睡東南方的薔園,尉遲義的住處則在大池旁,視野最寬廣,能輕易放眼望遍嚴家,獨獨夏侯武威例外,他的房,就是嚴盡歡的房,他的床,就是嚴盡歡的床。
他回自己的房,無須驚訝。
他接手端過嚴盡歡掌中青瓷碗,調羹舀動晶瑩甜湯,掬起一匙,喂入她張得大小正適的檀口內,嚴盡歡自然而然偎過來,將他當成枕靠,尋找最舒適的姿態角度,沾上就黏住不動了。
春兒識相退出房,獨處的閒靜時光留予兩人。她本想找聞人滄浪陪她一塊兒上街,不過這趟出府,有不少事要辦,聞人滄浪只會絆手絆腳,若他問東問西,她反倒更麻煩,再者,她有個“癮”得解解,今天,就姑且放聞人滄浪一個人孤孤單單去想念她吧,咭咭咭……
有句話不是這麼說的嗎?小別勝新婚嘛。
她往賬房領了銀兩,帶著一柄遮日紙傘便快快樂樂出門。
她不先跑藥鋪,不先跑糕鋪,她去了一個地方,一個能讓她弄懂嚴盡歡要抓的藥及要吃的糕點到底是哈的地方……
一模一樣的兩張臉孔。兩個春兒,猶如鏡裡鏡外,唯一差別在於一張面容笑靨如花,氣色紅嫩健康漂亮,眸子水燦晶瑩;一張面容受盡驚嚇,臉色又青又白,嘴兒張得大開,連裡頭有幾顆牙都被瞧光光。
“你冒充我混進嚴家到底想做什麼?你放我離開這兒!我不許你傷害小當家!”驚嚇的那隻春兒歇斯底里吠叫,笑著的那隻春兒利落閃遠,避掉被口水波及的危機。
“你放心,我不會動你家主子半根寒毛,因為我的目標不是她。嚴盡歡被伺候得舒舒服服,完全沒發覺到你這正主兒失蹤的事呢。”
驚嚇的春兒變成了遭受巨大打擊的春兒。
原來,她在嚴家的存在感這麼薄弱,薄弱到沒人察覺有個妖女頂替了她的容貌,進到嚴家興風作浪,嗚……
“你在嚴家的工作,每一項我都有幫你做好,我還被大夥誇獎比以前勤勞幹練呢!”笑著的那隻春兒仍在持續打擊她。
比以前勤勞幹練?這是在反諷她春兒以前在嚴家全在混吃等死嗎?
“你用我的模樣混進嚴家,就為了當婢女?體驗體驗婢女一整天都忙些哈事?”驚嚇的那個春兒難以置信地揚聲高問。
她被這莫名其妙的怪姑娘給迷暈,帶到一處偏遠鄉村裡丟著,怪姑娘給了一戶農家一筆銀兩,央請農家看顧她,鄉村離南城不知多遠,她曾試圖想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