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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前文繡經常來幫忙做的整理之事如今悉數成了段缺的差事,書房之內沒什麼好給她安排的了。
一番思量之後,範老翰林眼神一亮手指段缺道:“既是如此,你便替祖父給他講解雲紋”。
聞言,段缺愕然。
見狀,範老翰林得意的拈鬚而笑,“自四歲上開始習字至今,十二年來文繡幾乎就是在我這書房中長大,十三經自不必說,訓詁之學也學了五成,只可惜了她這女兒身不能參加科舉,否則一個進士當還不至於為難。此前那範九性子毛躁無心書房差事,就連你現在所學的雲紋符書內容也多是繡兒幫我整理出的,教你足可當得。”
說罷,老翰林轉過身去看向文繡,“你且用心教他,學習雲紋不是目的,吾意在透過雲紋的學習使其掌握切韻等訓詁諸法,所以方法的教授是最重要的,繡兒你在教授時於這一節上務要明辨,切不可誤人子弟”。
“有祖父在側,便是有孫女有錯處也不礙的”,點頭應了差事之後,文繡看向段缺,嘴角悄然浮出了絲絲笑容。
就此,打通的聯排書房內又多了一人,範老翰林自在南窗下訓詁雲紋符書,文繡則據了北窗教習段缺。
範老翰林果然沒說錯,文繡在訓詁學上確是胸中錦繡,且其在教授段缺時悉將當年祖父教她的那一套搬了出來,嬌豔柔弱的大家閨秀當了老師之後居然嚴厲非常,不過她越是如此,段缺的不習慣反倒消散的更快,僅僅一兩日之後,兩人一教一學,居然真如師徒般融洽的很了。
這一日段缺正學到新的雲紋字元時,猛然現這個新學字元竟與胸口盤面上的其中一個完全一樣,當下取過紙筆將盤面正中早已看的滾瓜亂熟的五個雲紋字元默下遞給了文繡,“這五個是什麼字?”。
看到段缺遞過來的紙張,文繡詫異的看他一眼,“這五個雲紋符字都不曾學,你何以知之?”。
“翻著閒看到的”,段缺一句帶過,只是追問,“你認識?”。
一聽這話,文繡頓時臉色一繃,“考我?乾坤衍機盤,若是這都不識,怎能教你!”。
乾坤衍機盤!心中將盤子的名字唸了好幾遍,段缺心下更是篤定,這雲紋符修有著重大關聯,如今若能學好,異日必當大用!
………【四十五章 一毛不拔】………
重回學堂生涯,只因這次學習的實用性更強,段缺益的用心,其用功之勤力讓文繡吃驚不已,諸般學問之中,若論枯燥,訓詁學實是位列一二的,她卻沒想到以段缺這樣的年紀竟然能做到這等地步。
專心於某件事時,時間總是過得很快,不知不覺之間,冬天到了。
屋外寒風凜冽,盤著地龍的屋內卻是溫暖如春,今日範老翰林一早便去了城中拜客,書房中就只有文繡及段缺師徒兩人。
“錯了,這個雲紋是翹舌音,喏,你看,舌頭需頂著上顎,用鼻子把音出來才成,這些個雲紋音含糊,似你這般唸的太過清楚反而不對了”,北窗書幾下,穿著一身藕色七破間裙的文繡張口仔細示範著音的位置,素來端莊柔弱的閨閣大小姐現在看來實有說不出的嬌俏,“看清楚了?那你再試試”。
一連試了七八遍,段缺才找準這個雲紋音的感覺,待到文繡滿意的放下手中戒尺開始雲紋書寫時,問題又來了。
“又錯了,雲紋書寫第一條便需筆隨意轉,持筆用墨時總是越飄逸越好,這個雲紋本就繁複,似你這般運筆如此持重,再怎麼寫也不對”,眼見一連試了兩遭,段缺筆下的雲紋依舊是意阻筆斷,在後面站看的文繡索性微微俯下身子,伸手握住了段缺執筆的手,便如教小兒寫字般親自帶著他運筆,“放鬆,你莫要使力,跟著我的筆意仔細揣摩,對了,就是這樣,寫這雲紋時,心中所想,筆下所用,總需合著‘雲無心以出岫’之意,看,這個可不就挺好”。
將這個繁複的雲紋一氣呵成,大有成就感的文繡低低歡呼一聲後,這才猛的醒悟過來兩人姿勢的尷尬,因段缺身量高,她要就著這個姿勢教寫難免就將身子緊貼在了段缺身上,身貼身,手握手,文繡何曾與年輕男子這般接近過?一旦醒悟,人猛然離開的同時,臉上已起了一層淡紅。
文繡一連避過幾步之後心思才靜定下來,用眼角餘光去瞥段缺,卻又正見他將自己方才握著的手湊到了鼻前,這個動作委實太過羞人,文繡一見,臉上的淺紅頓時又加深了三分顏色。
當此之時,粉腮生暈的文繡那裡還有半點嚴師的模樣?心中真是又羞又惱,羞自不必說,惱的是段缺這個帝都花花太歲們常用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