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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拯委官籍程永家產,得千緡,與程惜而去。遂問程某編管遼陽之軍。案獄已決之後,吏曹復問:“相公何以知僧人姓名並二十年前之事?”拯說與夢中因渡江見龍神,“我便憶有江龍之姓名,且神告知二十年前之故,待我審視簿書而知端的,一證其言,彼即驚服招認。”吏曹聽罷,皆叩頭稱包公以為神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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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回 決淫婦謀害親夫
斷雲
一鞠明臺如日照,姦夫淫婦罪難逃。
善人自有龍神護,性命依然狀訴包。
話說東京離城五里,地名湘潭村,有一人姓丘名惇。家以農為業,頗致殷實,遂成富翁,娶本處陳旺之女之妻。陳氏雖則丰姿美貌,卻是個水性婦人,因見其夫敦重,甚不相樂。時鎮西有一牙儈,姓汪名琦,為人清秀,貌顏精爽,是個風流子弟,常往來丘惇之家,惇遂以契交兄弟情義待之,無間親疏。
汪出入稔熟,不時與陳氏交接言語,陳氏甚愛慕之。
一日,值丘惇出外,恰遇汪琦來其家,陳氏不勝欣喜,延人房中坐定,對汪雲:“丈夫往莊所算田租,一時未還,難得今日爾到此,略閒暇些,有一句話常要說知,權且停待我入廚下便來。”汪琦正不知何緣故,只得應諾,遂安坐等候。不多時,陳氏整備得一席酒,入房中來與汪琦斟酌。酒至半酣,那陳氏有心向那汪琦,乃雲:“聞叔叔未娶嬸嬸,夜來獨睡,豈不寒冷乎?”汪答雲:“小可命薄,姻緣來遲,衾枕孤眠,是所甘願矣。”陳氏嘆雲:“叔休瞞我,男子漢久無妻夜度如年,適言甘願,乃不得已之情,非實意也。”汪琦初則以朋友義分上,尚不敢發閒言語,及被陳氏以言所戲,不覺心動,乃雲:“賢嫂既念小叔單冷,寧肯念我哉?”陳氏雲:“我到有心憐爾,只恐叔無心戀我矣。”二人戲謔良久,彼此乘興,遂成雲雨之交。正是色膽大如天,自兩下意投之後,情意稠密,但遇丘惇不在家,汪某遂留宿於陳氏房中矣。丘惇全不知覺。
忽一日,丘之家僕頗知其事,欲報知於主人,又恐主人見怒;若不說知,甚覺不平。值那日丘惇正在莊所與佃人算帳,宿於其家。夜半丘惇謂家僕雲:“殘秋天氣,薄被生寒,未知家下亦若是否?”家僕答雲:“只虧主人在外,家下夜夜暖矣。”丘惇怪疑,便問:“爾何如出此言語?”家僕初則不肯說,及其懇切,乃直言主母與汪某往來交密之情。丘聞知,恨不得到天曉。轉回家中,見陳氏面帶春風,愈疑其事。是夜蘸問汪某來往情由,陳氏故作遮掩模樣,乃道:“遇爾不在家時,便閉上內外門戶,哪曾有人來我家,而將此言誣我!”丘惇道:“不要性急體實,日後自有端的。”陳氏憂懼不語。
次侵早,丘惇又經莊所去了。汪琦已來,見陳氏不樂,因問其故。陳氏不隱,遂以丈夫知覺情由告知。汪某雲:“既如此,不須憂慮,從今我不來爾家便息此事矣。”陳氏笑曰:“我道爾是個有為丈夫,故從於汝,原來是個沒智量之人!我今既與你情密,需圖終身之計,心則安矣,緣何就說開交之事?”
汪雲:“然則如之奈何?”陳氏雲:“必須謀殺吾夫,可圖久遠。”汪沉吟半晌,沒有機會處。忽計從心上來,乃雲:“娘子如有實願,我謀取之計有了。”陳氏問:“何計?”汪雲:“本處有一極高山巔,原有龍窟,每見煙霧自窟中出則必雨,若不雨,必主旱傷。目下鄉人於此祈禱,爾夫亦預此會。候待其往,自有處置之計。”陳氏悅雲:“若完事後,其外我自排程。”汪宿了一夜而去。
次日果是鄉人鳴羅擊鼓,徑往山巔祈禱。丘惇亦與眾人隨登,恰值汪琦到,就跟著丘惇而行。將近黃昏,眾人祈禱先散去,獨汪琦與丘惇在後。經過龍窟,汪戲之曰:“窟中有龍露出其爪矣。”惇驚疑探看,被汪乘力一推,惇立腳不住,遂墜落窟中。可憐丘惇因妻之故,喪於非命。正是:萬事勸人休碌碌,舉頭三尺有神明。
當下汪某謀殺丘惇之後,急走回來見陳氏道知其事。陳氏悅雲:“想今生我與你有緣矣。”自是汪某無忌,出入其家,不顧人知。比親戚問及丘某多時不見之故,陳氏掩諱,只告以出外未回。然其家僕知主人沒下落,甚是憂疑,又見陳氏與汪琦成夫婦之事,越是不忿,欲告首於官根究是事。陳氏密聞之,將家僕趕逐出外。
去後將近一月餘,忽一日丘惇復歸家,正值陳氏與汪某圍爐飲酒,見惇自外入,汪大驚,疑其為鬼,抽身入房中取出利刃,呵叱逐之離門。惇悲咽無所往,行到街頭,遇見其家僕,遂抱住主人,問其來由。惇將當日被汪推落窟中之事說了一遍。家僕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