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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知縣聽罷,放聲大哭道:“夫人因隨我到此,不知下落,情願棄官訪究。”有聽事吏胡俊在旁,見本官悲痛,近前稟道:“大人且省煩惱,此去任所不遠,待上了任從容訪之,猶可知夫人訊息,若中途棄官,反得罪於朝廷,是兩不美矣。”周知縣依其言,即日起程,過嶺登船,直到寧陵縣河下起岸。有職人員都來迎接。
到衙上了任,數日不出堂。有吏入稟雲:“本縣是開封府治下,包府尹不是小可,大人須往參之。”周知縣吩咐馬伕,徑來開封府衙參見包拯。包拯聞其先尊名色,甚敬禮之。周知縣因夫人之故,思慕不置,言語舉止皆失措。拯怪問其故。周知縣不隱,將前事告訴一遍。拯驚道:“世上有此等怪異?君且向縣理政,我必須根究夫人下落。”周知縣拜謝而回。
拯思一計,次日上一道本:“見得登州地界不靖,臣願往安撫之去。”仁宗允其請。及出朝轉府中,打扮做一秀士模樣,帶黃、李二公牌密離了東京城,前來登州地界緝訪是事。一連經幾處,並無蹤跡。忽一日行入深源,遙聞鐘聲隱隱,但見樹木交雜,卻是一座偏僻古剎。拯入得寺來,遇見一老僧,邀進方丈敘坐。茶罷,老僧問:“執事從何來?”拯答雲:“小生從東京來,要往登州府探親,經過寶剎,特來相訪。”老僧道:“貧僧守居山僻處荒涼院宇,有甚麼好處?”拯正待再問,忽一行童來報雲:“申公有請。”老僧嘆口氣道:“此畜孽又來惱我!”便辭拯徑入曇堂去了。拯疑怪,吩咐公人在外伺候,自轉身入到裡面,探問申公是誰,沒遇一個人在,適那來叫老僧的行童慌忙走出來。拯攜手問雲:“適間師父說甚麼申公,卻是誰?”行童道:“秀士休問,說起來惱人也。”拯陪小心,務懇其說。行童邀拯出堂,從容與之講道:“此申公住居申陽嶺白石洞,乃是個千年靈氣猴精也。淫邪無厭,但遇有美婦人,便起怪風,攝入洞中取樂。不從他的,就裂了身體,誰奈得他何?只有我師父戒行頗貞,彼亦相敬,因以申公呼之。日前攜一麗入來遊寺中,師父問得來,卻是一知縣夫人,容顏甚是憂戚,於廊下留得有字跡而去。”拯問:“此申公今在何處?”行童雲:“適聞二人辯論,我師父將言語勸他,彼怒,將師父亦攝得去了。”拯雲:“彼攝你師父去如何?”行童雲:“過幾日回意,又放之歸。”及聽罷,嗟呀不已,徑到廊下,看壁上果題有詩四句雲:
緣絕三山驛,君心知不知?
包公頻訴論,取妾莫教遲。
拯讀罷,愴然忖道:“彼亦知來投於我。”即錄此詩,轉回寧陵。周知縣迎接入衙,甚致殷勤,酒禮款待。飲至半酣,拯袖中取出錄詩與周知縣。周讀罷,雙淚盈腮,乃道:“此是柳夫人所作,大人從何得來?”拯不隱,直道其事。周知縣離席拜懇,乞救夫人之策。拯道:“汝休慮,我回府自有主張。”即日離寧陵回到本府,開了衙,出告示張掛:“但有人得知申陽嶺白石洞精怪居址來報,官給賞銀四十兩。”
忽一日,寧陵管下小石村一獵夫,姓韓名節,身輕躁健,任他絕崖壁尖可登,合該發跡。那日正趕一黃鹿,到著個壁去處,望見上面有光,韓節乃沿石壁上去。看時,見一群美婦人在坦平石上坐。見有人上來,各驚近前問之。韓獵夫說與因趕黃鹿至此。眾婦人道:“也是你有緣,不該盡,若遇妖怪在此,性命不保矣。汝急回去,於我眾父母家報信,必有重賞。”獵夫方知是精怪居處,乃密問眾婦人精怪如何。婦人道:“彼甚靈通,今出去尚未回。一身是鐵,利刃不能近他。嘗日自言惟有毒酒可醉之,再榮麻繩縛定,方可計較。”獵夫道:“休漏洩此機。即日包太尹正是根究此事,待我去報知,便來救取。”
眾婦人約以某日來此會集。
韓節依前下來,徑到開封府前揭了榜文,入見包拯,報知是事。拯私喜道:“周夫人想在內中矣。”即賞韓節酒食,準備醇酒加毒藥,裝進小泥埕,依期差公牌各帶弓箭麻繩之類,隨韓節來到絕壁下。韓節吩咐公牌將酒各安於繩上,系定腰間,自己先沿上去。那眾婦人見韓節復來,半驚半喜。韓節以藥酒吊上來,交與眾婦人,約之:“在崖下等候,遇有酒埕投下為號,乃可上來。”韓節依其言。霎時間,精怪一道金光,回到洞中,與眾婦人戲謔一番,倒在石床上。眾婦人各捧酒而進,精怪一飲而盡。須臾,藥酒發作,便悶將去。韓節聽見空酒埕從巖頂墜下,自先沿上去,復吊公牌數人上來。搶進洞中,見一大白猴醉倒在石床上。眾人用麻緊緊捆了,洞中無限美器,被公牌收拾俱盡。先將妖怪吊下,總共八位麗人逐一吊得下來。眾人歡喜,將猴精抬進開封府。